苏通的意思,是他自己也在第一场即过的名单之中。沈溪不由拱手说了几句恭喜的话,苏通却表现得非常矜持,一点儿都不张扬。
沈溪第一场即过或者是个不大不小的冷门,但苏通本身就是案首的热门人选,他素来在同龄人中以学问好著称,现在一场过府试并没什么好值得夸耀的。
本来沈溪觉得,这次府试通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谁知道这第一场下来,一千多号人就只剩下一百,而这一百人中还有八十人要参加招覆和再覆,沈溪心想,这高知府真是省事省到家了。
瞧这架势,最后很可能府试通过的士子数量,跟县试一样只有五十。
苏通跟沈溪回去的路上,有不少考生在那儿骂骂咧咧,大致都是说当今知府不体谅读书人,不多取一些云云。
“考题一样,机会是均等的,就算府试能过又如何,他们吊榜尾,只是白白花银子赴考,最后连个生员都取不了。高知府这么做,其实是为他们好。”
苏通虽然对沈溪客气,但似乎对这些落榜的士子有些不屑一顾。沈溪却不赞同这番说辞:“就算府试不过,他们一样要每年花路费来府城赶考啊。”
苏通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似乎他对沈溪的话有些不以为然。沈溪本来跟苏通就不是很熟悉,到今天也才见过两次面,因此也没主动搭讪的意思。
即将分开的时候,苏通突然问道:“沈老弟,你头几天不是买了几个蛮子女人吗,现在人可还在?”
沈溪略微顿了一下,才道:“人是我带回家的不假,可至于怎么处置那可就不归我说了算了。”
苏通笑着点头:“说的也是。本来还想找你把人借来看看。”
沈溪没怎么多想,就跟苏通拱手作别,回去的路上却开始犯嘀咕。什么叫“把人借来看看”?左右不过是三个苗女,其中一个还是小女孩。莫非这姓苏的有特别的癖好?
再一想,还真有可能。
沈溪心中一阵恶寒,要说这苏通已经成家立室,有一些邪念也能理解,但招惹到自己头上就有些不应该,看来以后最好还是敬鬼神而远之,惹不起躲得起嘛。
回到药铺,惠娘和周氏等人早就等急了。
刚过中午。药铺没什么客人,沈溪刚进去就被周氏扯到一边:“混小子,真在外面野惯了,你大哥都回来好半晌了,你怎的才回来?”
“我……”沈溪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光顾着悠闲喝茶了,忘了家里还有一堆人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惠娘劝解:“姐姐先别埋怨,小郎,这第一场,你……”
沈溪叹了口气。装作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惠娘神色一黯,赶忙又挤出笑颜,安慰道:“没事没事。考不过也没什么,听说今年咱汀州府府试录取的人少,明年说不一定就过了。”
沈溪微微一笑:“我只是替汀州府的考生可怜,你说这第一场只录取二十人,偏偏就让我占了一个名额,这对他们是否不太公平?”
周氏仔细琢磨了一下沈溪的话,听得迷迷糊糊:“混小子,把话说明白。”
谢韵儿倒是眼前一亮,抿嘴笑道:“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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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沈溪顺利通过府试,两家人开心得要命。本来惠娘想的是,在后院摆上流水席。宴请街坊邻里,把这好消息分享。但因为沈永卓落榜,沈明钧夫妇不想太张扬。免得让王氏母子那边面子过不去。
经过周氏提醒,惠娘把设流水席的时间改为最后发长案之后,到底现在沈溪只是过了第一场,还没正式排定名次,这府试就等于还没考完。其实最主要的是,考虑到沈永卓这一榜没中,马上就要跟王氏回宁化。等他们走了,家里再怎么庆祝也不会有何不妥。
对外的宴席可以不请,但家里却必须要热热闹闹吃上一顿。而且要吃好的。
当天晚上,惠娘没让丫鬟们下厨。而是让秀儿和宁儿去城里酒楼订了一桌上好的宴席,让大厨把菜做好装盘。盛在食盒里带回来,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光是这一桌宴席,就要花上一两五钱银子。
周氏听说后不由心疼:“妹妹这是作何,买回来自己弄,可便宜多了。”
惠娘笑道:“无妨的,小郎一辈子就这一次,至今往后,他都不用再考县试和府试了,等着中秀才就行!这可是咱的小文曲星,家里的小功臣,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他。”
陆曦儿跑过来缠着惠娘:“那只有沈溪哥哥能吃,我们不能吃吗?”
惠娘笑着抹了抹女儿脸上的灰:“也不知道爱干净。去把手洗了,一会儿可以上桌,不过你是沾了沈溪哥哥的光,知道吗?”
“好。”
小妮子一蹦老高,赶忙去后院洗手,林黛却是先知先觉,已经先洗好坐了下来,甚至帮忙端茶递水,摆放碗筷。
等坐下来,惠娘看着周氏:“姐姐,要不把姐夫一起叫过来?”
周氏摆手道:“不用不用,咱这边都是妇孺,他过来不方便,何况……谢家妹妹也在呢。”
惠娘点点头,没再勉强,不过在吃饭前她还是对谢韵儿提了一句:“城里几个媒婆都过来想给妹妹提婚,有几个人选,我看都挺不错的,妹妹要不考虑一下?”
谢韵儿神色黯然,摇头道:“暂时先不想,我祖父和父亲都还在牢里,终身大事,得要他们做主。”
惠娘轻叹,她能理解谢韵儿的心境,现在谢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