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溪眼中,老娘和妹妹这次算是露脸了,在太子面前把粗鄙的秉性暴露得淋淋尽致,沈家门风败坏,若被人知晓的话,必然会贻笑大方。
好在朱厚照不管是于公于私都不会主动声张,为自己引来一身骚,倒是不用担心他会把事情抖露出去。
不过,朱厚照毕竟不再是七八岁的顽童,已经有了一定的心机,心中能藏得住事情,还知道威逼利诱。在沈溪看来,朱厚照那边少不得要有点儿实际的“甜头”,才能让这小子守住秘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朱厚照压根儿就不懂得门风这样的东西,看最后朱厚照乐得咧开嘴撒腿就跑的样子,这小子似乎还觉得此事挺好玩,那老娘和妹妹意欲殴打太子的事情可以借此了结,沈溪也不用太过担心。
见谢韵儿花容失色,沈溪连忙安慰道:“太子年纪还小,或许还不清楚冒犯他尊严的严重后果,此事或许可就此遮掩过去,但无论如何,娘必须得改改性子,否则迟早会给这个家带来祸患。”
谢韵儿拍了拍胸口,后怕不已。
沈溪知道妻子与老娘私教很好,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姐妹,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或许这事情由谢韵儿跟周氏说,效果会好许多。
主要目的还是要让周氏明白,这京城藏龙卧虎,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连教训一个小小的顽童都可能碰到太子,遑论其他?真有一天招惹到王公贵胄,说不得就会家破人亡,所以最好夹着尾巴做人,才能令沈家兴旺达。
沈溪和谢韵儿又说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几锭银子,带着几分歉意:
“韵儿,这几个月朝廷没俸禄,家里没有进项,你要支撑这个家想必很艰难,这些钱你先收好,留作家用!”
谢韵儿脸上涌现一抹如释重负,接过银子放好,才说道:“之前家里用度确实紧张,小玉连她的贴己银子都借出来了,有了这笔钱,妾身轻松多了。请相公放心,妾身一定会将家里打点好,不辜负相公的期望!”
沈溪点了点头,但还是提醒了一句:“关键还是娘……娘是那种你跟她讲道理怎么都不听的人,我们沈家在京城没有根基,虽然出事了可以求助君儿的祖父,但人情越用越薄,老去唠叨别人也不好,最重要的还是我们自己约束好自己的行为。”
“韵儿,你回头装作不经意跟娘说她打的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好好把她吓一吓,让她收收心,学习做一个淑妇。”
“另外,亦儿年岁尚小,虽然跟娘学习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但只需善加引导,应该可以改过来。让女先生教她学习《女诫》、《内训》、《女论语》等奠基,再学习倾其书画和女红,莫让她跟娘学那些市井流俗的东西!”
谢韵儿虚心受教:“妾身记下了!”
……
……
沈溪回家是沈府头等大事。
虽然沈明钧夫妇被沈溪赶走了,但家里的女眷,还得他逐一慰籍。
这会儿沈溪也知道妻妾多的坏处了,不但久旷的娇妻眼巴巴等着他安慰,妾侍也在等着他浇灌,甚至没过门的小丫头也在暗中觊觎,沈溪不愿意厚此薄彼,他知道自己无法同时应付这么多女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一碗水端平,能不独处都都不独处,如此也就少了许多猜测。
沈溪最关心的还是快要临盆的谢恒奴。
自小娇生惯养的谢恒奴,在沈家经受了最难熬的一段岁月,不但跟着他走南闯北,还带着身孕千里迢迢回归京城,心里一直为出征在外的丈夫担惊受怕。
沈溪留在谢恒奴房中,将身边的女孩都叫到一块儿来,大家坐在一起交心,畅所欲言。沈溪就好像个大家长,将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详细问明,连茶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也都一一过问。
林黛几次张开嘴想说点儿什么,但因在场有其他人,没敢说出口。
中午沈府设家宴,照理应该把沈明钧夫妇请过来,但为了让周氏好好反省,沈溪决定不派人去请,免得周氏借题挥,越地趾高气扬,沈溪准备回头再跟沈明钧夫妇赔礼道歉,但前提是谢韵儿把太子的身份告之,让周氏知道什么是惧怕。
等吃过午饭,沈溪回到自己的小院看了看。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床铺被褥透着一股阳光的香气,看来谢韵儿把家务操持得不错,比起他当初领军出京时更有家的韵味。
沈溪心满意足地回到前面的书房,想了想把林黛单独叫过来。
林黛小脸上满是郁郁寡欢,毕竟在她心目中,自己才是沈家“大妇”,怎么说她都是跟沈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共过患难,对沈溪一往情深。
沈溪问道:“方才见你一直有话想说,但没机会跟你单独谈,现在叫你过来,你且说来听听!”
林黛微微撅起小嘴,轻哼一声,显得很不满意。
沈溪道:“不说?那我可说了……你兄长,林恒,近来都在跟随我作战,他现在于边军中担任副千总,此战过后会被提拔重用,等他回到京城,我会想方设法带他来见你一面!”
林黛委屈地道:“兄长的事情,我不想听,这一别差不多就是一年,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当初离开广州府时你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一个孩子吗?”
之前沈溪一直以为,林黛想说的事情,要么跟林恒有关系,要么是家里被谁欺负了准备告小状,谁知道是为了说孩子的事情。
沈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