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知嗓子哽咽,千言万语化成一句:“保重!”分别虽只有几个月,上官知也觉得不能忍受。
“我会早早的带稷哥去见你。”
楚芊眠很喜欢听这句话,但是微笑道:“母亲说孩子忘事最快,也许过几个月,他就会把我忘记了吧。”
“不会,我会告诉他姐姐有多疼他。”上官知焦急地道。
楚芊眠对他盈盈,但还是道:“还是别说的好,以后,他要住在宫里,迟早要分开。还是,”
一串子眼泪滚落:“现在分开吧。”
低头抹泪,匆匆的对外面走。老王等跟上她,直到通道那里,见到因通道打开的冷冽风里,齐氏扶着俞太傅站在那里。
“楚姑娘,恕老夫不远送,受老夫一拜。”
齐氏扶着他跪了下来。
楚芊眠不敢高呼,怕把太子弄醒要哭闹。急步上前扶起,本就有泪,泣道:“我当不起,太傅身子不好,不能吹风,还请回屋去吧。”
离通道只有一步时,楚芊眠回身,把木屋牢记在脑海中,想着稷哥你千万不要哭才好,醒来见不到姐姐也不要哭才好。一咬牙,走到通道中。
上官知也不能远送,他是太子亲近的第二个人,怕太子说不定就醒来,他送到通道之外,痴痴的看着一行人。
已看不到楚芊眠,但他依然看着。
吕胜故意落在最后,回头看他几回,心里乐开了花。衣角让人一揪,小郡主瞪眼:“快走。”
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还在?
“哇哇哇不给睡觉,不给睡觉”
木屋里,太子大哭不止。
天色微明,离楚芊眠离开一个时辰左右。太子在半个时辰左右醒来,哭的有半个时辰。
上官知心疼坏了,让给他煮粥,粥煮好冷好,送到他面前,太子小手用力一记,把碗打得满床都是。
他一直是乖孩子,从没有这样过。就没有人知道孩子用足力气时,是很大的。
上官知猝不及防没端住,随后,太子的大哭就变成:“不给吃饭,不给吃饭,我要姐姐。”
眼泪太多了,糊住他的眼睛,用手背擦拭。看到袖口,改口再哭:“不给衣裳,不给衣裳。”
然后他就开始自由转换,想到哪一出就哭哪一出。
“不给睡觉,不给睡觉不给喝水,不给喝水不给衣裳,不给衣裳。我要姐姐。”
留在这里的人,个个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一个好主意。
眼看太子哭声沙哑,上官和忍不下去,生气地道:“父亲,您为什么要让楚姑娘走呢?大家一起走该有多好。”
太子抽泣着听懂,对上官知呜呜:“哥哥找姐姐,要姐姐。”
他穿着睡觉的薄袄,身上有粥,床上也有粥。他不让人换衣裳,也不许人靠近他。靠近就乱踢乱打,用脑袋撞,力气大的惊人。
上官知也不行。
只要动他一下,他就大哭不给这个不给那个。
“稷哥,换衣裳,哥哥带你找姐姐。”
上官知这样说,太子哭着让他换衣裳,手指出门的大皮袄、大帽子:“还有,还有!”
他知道穿上这些,才叫出门。
又指皮毛筐:“还有还有。”
上官知把筐搬到床上,太子扒着筐就往里爬。
筐还是比他高的多,他爬的吃力,但还是爬。
上官国舅和俞太傅长叹,国舅道:“也罢,知儿,你带上周奇、陶云、施央、蒋山护送太子去西宁王府。就此保护太子,不要再回来,为父了结这里的事情,就去找你们。”
上官知把太子抱筐里,太子迫不及待手指外面:“出门!”熟练的往筐里一坐,抬头看,筐盖没盖上,站起来,一双小手扯动筐盖,往自己脑袋上扣。
“国舅,我也去,此后不能陪你,你也少个累赘。”俞太傅身为太子师,太子在哪里,他理当在哪里。
上官国舅伏地就拜,俞太傅回拜他,两个人扶着起来,太子已急得又大哭:“要姐姐!”。
天亮了,一行人生火做饭。兵马大多协助国舅,老王带的并没有多少人。
放出巡逻哨,对铁权道:“赶紧的过居庸关那片,才能放心。”
西宁王的五万人马化整为零在整个道路上,但还是离开这里,老王才有安稳的感觉。
火边,楚芊眠神色不宁,对母亲道:“我听到稷哥在哭。”
铁氏安慰道:“小孩子刚离开熟悉的人,哭几声也就好了。”
总要把太子还给国舅,楚芊眠垂下头不再提起。
“姐姐,喝热水。”
朱细细殷勤的把水送来。
见到她,楚芊眠后悔上来。应该留下朱细细或韩囡囡这稷哥看熟脸儿的人,也许他好哄些。
但再一想,公子在呢。稷哥最近总是要哥哥,公子应该哄得好他。
心头有什么扎了一刀似的,有片伤口不能愈合。
这是楚芊眠想到,从此以后她或许不能再和稷哥见面。父亲没有答应上官知的求亲,而国舅带着太子不一定就去西宁王府。
等他们去时,自己也许和父母亲已回原籍。
对着火堆应该温暖,楚芊眠面前一片茫然的寒,心中一片茫然的冷。
耳边,又听见稷哥哭了。
“有人追着咱们过来!”
老王刚走来,巡逻兵就过来,楚芊眠也听到。一个心思跳到脑海里,会是稷哥吗?
再就苦笑,这怎么可能。国舅会好好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