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江面上几点晕光星辰般闪动。
“夜渔!嘿,来回的真是时候。”
上官知静静吩咐:“识墨,弄只小船。朱大人,有什么法子让鲁泰走到船头。”
朱大人一卷袍袖,昂然掷地:“我去骂他!我到船下骂他,不怕他不过来。”
“小心他放箭。”韩大人关切。
朱大人一笑:“看我的吧。”
韩大人身后的一位大人道:“要我们做什么,我们想法子让水军不放箭!”
上官知轻轻一笑,他分派人时,听取大家意见。为什么是朱大等往这里来,楚云丰却不来,都有各自的用处。
识墨弄来船时,朱大人对着最靠近鲁泰大船的江边走去。他在高石上站定,风吹起衣角,感觉雄心鼓荡满胸怀。
为了女儿!
朱大人这样想着。
“嗐!鲁泰,我是朱思明,你给我听着,益王的私密我一件一件告诉你,你自己去想他是利用你,还是对你好。”
他站的这个地方,风到此打个旋儿,从他后面往江面中吹,把他的话刚好送出去。
反复喊了几遍,鲁泰听清楚以后,走到船边:“你说什么!”
“你知道益王为什么笼络你吗?他手里有二殿下,你鲁泰算什么!益王要你,因为二殿下是他绑架去的,他拿不稳二殿下,需要更多的人上他的当。”
这一截话要听明白,得反复说好几回。鲁泰虽接受益王珠宝,却也知道朱大人这死里逃生的,知道的事情多。
他俯着身子,侧着耳朵,一字一句的听着,组合着让风吹碎的话,施央小船已到最近的距离。
“识墨,石砚,加把劲儿!”施央用眼睛衡量着距离。
小船离弦箭般对着外围水军的船就冲,不管不顾,不计较撞到大船上,小船碎裂只能下沉。
有人大骂:“瞎了眼混闯你娘的,”
一声弓弦响。
只一声。
小船上的人下饺子般的跳下水,只留下小船笔直撞到大船上。“通”
地一声飞出去多远,一截在东,一截在西,中间的船体最近,但下沉的最快。
鲁泰慢慢的往前倒着,带着箭落入水中,沉的也挺快。
朱大人拍手称快:“你让人打我,我看着你死。”
说过可就不敢威风,抱着脑袋就跑。身后,无数箭矢破空而来,纷纷落到他刚才站的地方。
水军营门大开,一队人跑步出营来,见正前方路上,一个男子昂然站立,一口喝破出营人的姓名:“厉将军,你还认得我韩正乾吗?”
“大理寺韩少卿?”厉将军停下脚步跪倒在地:“我的冤案在您手里辩明,我怎么敢忘记您。您活着就好啊。”
“既然认得我,那就回去吧,不要追了,也不要再和益王勾结,听我良言,为家中老小只奔正途。”
厉将军犹豫着不再迈步,他身边的一个人大步出列:“如今不知皇上真和假,大理寺算个屁!兄弟们,他们杀了鲁将军,追啊。”
“孙望!你还记得我吗?”
一侧又走出一个人。
孙望瞅瞅,他也不追了。
最后出营的一队人,为首的大喝一声:“你们这些脓包,吃了呆瓜药了吗?都定在这里不会动。一、二、三、四、五,都给老子动起来,给鲁将军报仇去啊。”
话嘎然止住,他见到月下道路上如雕像般的五、六个官员身后,徐步而出又一个人。
他一身行衣,却也姿态曼妙,好似穿着最合身的春装,在春月下赏花。
他的姿容美妙无比,带出花的芳意。
“上上上,知公子!”
这个人也跪下来。
上官知摆摆手,让韩大人等先走,独自留下把这里呆瓜军官教训一通:“知好知歹也不懂了!十年寒窗十年苦练,都是白费功夫!益王是什么东西,也能让你们俯首帖耳。”
骂完了,就要走。后面有人颤声道:“公子,鲁泰若是活着,让我们在十天后前往。”
上官知没有听懂,也回一声多谢。不疾不徐赏月般的直走到黑暗中,猛然想到什么,回身一长声:“我和益王府退亲了!”
在江风下送出很远。
石砚送上马,主仆打马狂奔,会合韩大人以后,大家打马狂奔。奔出半个时辰,上官知猛的一勒马,失声惊呼:“不好,楚姑娘和稷哥有危险!”
跳下马,慌手慌脚从怀里取出地图展开,施央点起火把,上官知指出来:“鲁泰十天后调动水军去这个地方,这里不是军事领域,在这里能遇到的只能是陕西过来的人。楚姑娘现在陕西,按道理不会在这里上船,”
他面色铁青:“如果有人围堵她,才有这个可能。”
朱细细、韩囡囡都和楚姑娘在一起,朱大人韩大人担心地道:“会不会,鲁泰是见别的人。”
“一般人调不动他,而他也不会为蝇头小利乱动水军。只能是为太子。”
上官知虽不知道太子没有暴露,但本能的先入为主,要从最危险的境遇考虑。
在众人焦急的面色里,他长长出一口气:“施央,你跟着我回去。大人们,事情不一定和我想像中一样坏,让识墨、石砚护送你们,做该做的事情。”
他的面容在月下坚毅无比:“为了太子,继续前行。为了太子,决不放弃。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