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我？我可以治疗你啊！你应该──”
哈利叹了口气，放开多莉的手。“宝贝，我没有发病。”
多莉语塞。
哈利拉开高领毛衣，让多莉看清楚他的右颈。“瞧，什么也没有，对吧？”
多莉皱起眉，不信斜地又扑上去，想扒开哈利的毛衣。“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
哈利按住多莉作案的手，抬眉，半开玩笑道：“亲爱的，再看下去，你就要负责了。”
多莉转了圈眼珠──她跟米歇尔学来的──，气愤道：“那就负责！我照顾你！”
哈利使劲握住多莉的手腕。多莉从来不知道哈利有这么大的力气──或者该说，她从不知道哈利会对她用上这么大的力气。他定定望着多莉，双眸透蓝锐利。
“你不能负责。”他说，语气平淡，甚至慵懒，标准的腔调，浓浓的鼻音，“多莉，你喜欢的是彼得。。”
多莉拧着眉头，死死盯着哈利。
后头的车开始按喇叭了。多莉回到位置上。他们前进一小段路。
多莉努力思考这些事的前因后果。
“所以。因为我喜欢的是彼得，你就不让我看你有没有发病？！”
“你不要混为一谈。我不让你看，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发病。还有，对，你喜欢彼得，他也喜欢你，我觉得我们该协调一下，协调一些时间的分配，跟很多部分……”
“不，但你最初的说法像是因为我喜欢彼得、我就不能关心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们是家人，我们一起生活至少八年！”
“但你失忆了！”哈利扬声，气得捶了下方向盘，“你失忆！”
多莉吓了一跳，很快又反应过来。
“失忆失忆我又不是第一次失忆我也不是自愿失忆！彼得也没计较过我失忆！这件事总有方法解决，像是彼得就会拍摄录像日记──”
“你这是要我学彼得？”哈利音量更高了，“好啊，可以，我也可以做到！我可以做得比他更好！”
多莉很确定他们离题了。这绝对是离题了。从刚才到现在、车阵没有半分动静，说真的，在狭小车厢内吵架完全不是好主意，就算这是多豪华的奥迪也一样。她忍不住用双手揉眼睛，试着深呼吸。
“这不是比较好不好的问题，这不是竞赛，哈利……为什么会扯到这里？总之我是想让你明白，对我来说你一样重要，跟以前一样重要，永远都很重要，我失忆，但我记得你留给我的感觉，我会拿命去换你的命……”
哈利拨了把前额的碎发，望着窗外，好片刻，转回头，对多莉叹气。
“过来。”哈利伸手，揽住多莉的后颈，让两人能前额相抵。
多莉还是有点生气。确切地说是愤怒。更多的是困惑。跟莫名其妙。
“别生气了。”哈利笑了笑，用鼻尖蹭着多莉的鼻尖，终于惹她露出笑容，“我爱你，多莉。我知道你也爱我。我们别吵架了，好吗？”
多莉扁嘴，不乐意地点头。才怪。下次他们还是会吵架。
“我没告诉你的，是其他事情，跟你有关的某件事，”哈利继续说，语气很轻，透蓝的双眼彷佛泛起雾气，“我猜彼得会在这几天告诉你……一件事不需要说两次。”
多莉轻松挣脱哈利，不太满意，但接受这个事实。
“好吧。”她噘起嘴，瞇眼斜睨哈利，“反正我会去问彼得。如果他说没这回事，你就死定了。”
哈利偏过头，视线越过多莉的肩膀。多莉转身，同时听见有人在敲她的车窗。
是两只白鸽。
还叼着一封邀请函……？
多莉错愕地看了眼哈利。哈利毫无反应。她摇下车窗、接过邀请函。
“纽约要找到白鸽多不容易？”多莉困惑地自言自语，手指不忘顺着白鸽的羽毛，让牠们发出欢欣的咕咕声，“这上面……要我下车？”
哈利解开多莉的车门锁。多莉又瞥了眼哈利，觉得一切更加诡异。
多莉下车，再看一眼邀请函。邀请函让她顺时钟转半圈。
于是多莉就站在车阵中，顺时钟，转半圈。
她看见大桥的尾端，一整群白鸽叼着坠有缎带的花冠飞来，在经过多莉头顶上方时，正好将花冠放在她头顶。
多莉惊呼，刚扶稳花冠，就感觉有人将她拦腰抱起，荡过大桥。
是彼得。
“这是在做什么！”多莉笑着问。不忘扶稳她的花冠。
“呃，带你约会，烛光晚餐。”彼得答，在城内荡了几圈之后，停在韦恩大楼顶楼。
彼得将多莉放在地面上，淘气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多莉低头，望着脚底的碎石子地，直直铺向前方的温室。温室内透出蜂蜜色的光，玻璃上挂着蓝铃花和玫瑰，门把攀爬着白蔷薇，地面铺着橡树和雪松的叶子，无数光点在樱草和白花酢浆草间来回飞舞，空气中弥漫着天堂岛特有的、植物的甜美芬芳。
多莉一步步往前走，推开温室的门。
在温室墙上，用白色灯点排出一行字。
‘多莉，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下面有两个框框。
‘是’或者‘非常乐意’。
多莉忍不住笑开来。她回头。彼得已经拿掉头套，正充满期待地望着她，可能有点忐忑。他走过来，在她面前低下头。
“我想……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彼得说。故意漫不经心。但没有用。他的语气出卖了他的紧张。“你可以在那两个框框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