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儿看他直勾勾的,也不说话,像个傻子似的,故意咳嗽几声提醒,见他不理,又是跺脚,又是挤眼睛,最後只好说:“小主,天凉了,还是别在外面逗留了。”
这要是让人看见宫妃和男子说话,小主会有麻烦的。
“定陵侯。”赵合德弯起一抹笑容。
“小主……”
“定侯陵谢我就不必了,如果哪天我们姐妹有事,还希望定陵侯多多照拂,合德先这里拜谢了。”
说完,不急不徐的盈盈一拜,淳於长赶忙相搀,两只钳子似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肘,美人的几缕秀发,落在他手背上,将将的这麽扫过去,痒痒麻麻的,就好像是情人的抚摸一般,他哑著嗓子起誓,“岂敢,小主有事,尽管吩咐一声就是,淳於长莫不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小主,叫人看见了不得的。”
妩儿急得汗都下来了,伸著脖子四下张望,就怕有人在边上看呢,两人还在那里拉拉扯扯。
“侯爷请回吧。”
男人恋恋不舍,望著她出神,道:“此一别,也不知道何日能再见小主一面了。”
“等侯爷建得大功,自然是有机会的。”
合德拂掉他的手,淳於长就揪住她手里的帕子,握的死死的,合德只好放开,由他抢了她的东西。
主仆两个回身就走,转过池塘,几下里就不见了,淳於长又痴望了一会,把那藕粉色的一块手帕放到鼻端嗅了嗅,小心翼翼的叠好,揣在怀里。
“小主,那个什麽定陵侯爷,可真无理,您以後可别再理他了!”
合德歪在榻上歇著,闻言假装不懂,“为何?”
“他对小主不敬,还拉拉扯扯的,男女岂能私相收受?叫人看见,会给咱们惹大麻烦的,这宫里头,到处都是嘴,到处都有眼线,就说皇後吧,在自己宫里鼓捣巫蛊,还背著人呢,也叫人揪著辫子了,这回啊,一辈子别想翻身了!”
赵合德眼一睁,精光乍现,吓得妩儿赶紧闭了嘴,直觉後背心冷嗖嗖的!
“小……小主……“
“你下去吧,我得歇会儿。”
其实,赵合德并不怕淳於长好色,有弱点的人往往容易利用,而且她人在宫里,也不怕他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妩儿让赵合德撵出来,心里头“!!!”的一阵狂跳,背上都出了薄汗,心道:这位赵美人,明明是天仙一般的姿色,怎地那麽冷冷的一瞪人,却比皇上还可怕呢?
她打定主意,以後多长个心眼,不能什麽话都说,要小心祸从口出,虽然前些日子领月例,她还挺庆幸跟得是赵合德,因著圣眷正隆,什麽好玩的好用的好穿的,都先紧著远条馆拿,拿剩下了才是别的宫院,最令她得意的是,在宫女们中间,现在也能仰头挺胸的说话,教训起人来底气都足。
鸡犬升天的还有阳阿公主府,那叫一个宾客盈门,简直可说是夜夜宴席,来结交的都是达官显贵,一时风头无限,只是苦了舞姬们,由著每天晚上都要表演,所以累的是哀声叹气。
一位舞姬捶著腿道:“锺灵儿,还是你命好,合德要把你接到宫里头去享福呢。”
灵儿御下发带,用木梳子把头发梳开,回道:“哪儿的事啊,去宫里,侍卫宫女们都有品级,大的管小的,老的管新的,稍有不慎就要挨打罚跪,还不吓得我战战兢兢的,可未必是好事。”
“怎麽不是好事?再怎麽著,离著皇上近,也有个出头之日啊!”那舞姬接道:“你想想,皇上现在几乎是长在远条馆里,尤其赵合德,连著侍寝有大半个月了,听说要不是身子有不方便的时候,这还轮不上别人呢。”
“去你的,皇上的事情你也敢议论!”锺灵儿啐她一口。
“哼!我就不信你不动脑筋,以後贴身伺候合德,她不方便也就是你了,这一侍寝,少不得要当个小主娘娘什麽的。”
“我可没有这样的心思。”
舞姬勾了勾唇,那笑容,分明是不信。
皇上传口谕交待总管太监办的事情,那是刻不容缓,锺灵第二天给阳阿公主磕了头後,就叫宫里来的人接走了,作为最初级的宫女,她和妩儿一样,都是不提姓氏的,只唤作灵儿。
合德月事,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不来,又疼的死去活来,刘骜等了四五天,敬事房还不放合德的“牌子”,有些恼了,以为她闹什麽性子呢,等过来一瞧,这小娇儿病魇魇的在床上盹著,屋里还笼著四个火盆。
“刘骜哥哥,疼……我疼……就……不跪你了。”
赵合德眼里噙著泪,说的不胜委屈,本来汉成帝还有气呢,不但一下子全消了,反而心疼起她来。
“快别动。”刘骜一屁股坐在床沿,把赵合德拉到怀里,怪道:“不舒服怎麽不请太医呢?”又一摸她小手,冰凉冰凉的,忙给她捂著。
合德觉著皇上的手很大,干燥又暖和,奇异般的,有镇定心神,缓解疼痛的作用,就撒娇说:“太医不管用,得皇上来。”
“哎呦,让朕瞧瞧,这谁啊!可怜见的,小脸都白了,可真是病了呢。”
“哥哥陪我躺躺?”合德在他怀里抬起小脑袋瓜,刘骜借著灯火一看,觉著她病态也是极美的,点点头道:“朕今天哪里都不去,就陪娇娇躺著说话。”
合德露齿而笑,把被子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