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道,“咱们家里人倒是没事,就是有几个下人染了病,及时请了大夫挪了出去,有两个还治好了。”
林靖见大嫂小侄儿都好,知道大哥在衙门里没回家,又问大哥可好。越氏道,“你大哥都好,说来防疫的差使还是你大哥是主理,你不晓得,平日里人人说得碧血丹心报朝政,真正用人的时候,就没人出头了。你大哥一向实诚,就揽了这差使。要不不叫你回来呢,你在老家,离得远些,我还放心。”
林靖一听竟是大哥主理疫病之事,心下既是担忧又有几分不乐,道,“大哥这也太实在了。”
越氏道,“你大哥就是这幅性子,说来,这疫病是得有个人管,要是没人管,还不知要怎么着了。我们在城里住着,心里也慌慌。”
林靖道,“嫂子怎么没带着小侄儿避到庄子上去。”
“都说这疫病就是郊外带进来的,在帝都好歹有大夫,要是在外头,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靖这才知晓疫病始末,他与大嫂子说说话,就要去见舒先生,林泽很是想念小叔,道,“小叔,我与你一道去。”
“行啊。”林靖就带着林泽一道去的。
舒静韵见林靖回来亦是高兴,问了他些山东的事,知道山东灾情得到缓解,林靖也平安,舒静韵便放心了。林靖也同舒静韵打听起朝中的情形,林靖叹道,“我在山东看到邸报,说陛下与三殿下都在疫病中过逝。哎,实令人惋惜。帝室子嗣夭折,实非吉兆。”
“这话在家说说也便罢了,外头不要说去。”舒静韵道,“先是陛下有些不好,后来四殿下也开始发热,太医院太医眼睛不眨的守着,陛下与三殿下都太过年少,抵抗力不比成人。陛下与三殿下去后,太后娘娘也病了一场,好在已是痊愈了。只是,经陛下与三殿下夭折之事,太后娘娘也苍老许多。”
林靖道,“我在老家,琅琊王还着长史官过去瞧我,说是听说我病了,送了许多药材。”
舒静韵道,“现在不要说琅琊王,只要是宗室,没有不上心的。二姑n_ain_ai已是给家里来了七八封信了,说是想回来省亲。”二姑n_ain_ai自是说的林萍。
林靖道,“前年生怕家里连累了她,匆匆忙的跑回婆家去,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舒静韵道,“你说是为的什么?”
待大哥林翊回家后,林靖才知道,往家里送信的不只林萍,林飒也往家里写了一封信,林翊给林靖看了,林飒倒没拐弯抹角的,说是林萍给他去信了,林飒想着,陈熙雅到底是亲戚,能帮一把是一把,于自家也是大有好处的。
林靖道,“三哥倒是好意,只是,这事儿哪有这样简单。”
林翊道,“你刚回来不晓得,因金陵王是德皇帝的亲叔叔,在血缘上与帝室最近,提德皇帝的人也不少。”
林靖道,“大哥看好哪位藩王?”
林翊道,“咱家与宗室向来没多少来往,亲近的一个都无,我心里还没拿定主意。”如林家这样的府第,以及林翊当朝兵部尚书的地位,今必要在藩王中选一为嗣君的,林家势必要做出选择。此事,事关林靖将来,故而,林翊想听一听这个弟弟的意见。
林靖先道,“金陵王不成,那个陈熙雅,一肚子的不实在,他撑死不过是个下一任的德皇帝。二姐更不必说,就她那小心眼儿,说不得还记恨当年我处置周老姨娘的事呢,一旦让她得了意,咱们嫡支就别想好了。”略顿一顿,林靖端起手边玉盏喝口蜜水,方轻声道,“我来的路上,想这事儿想了一路,有一个人,正好咱家还与他有恩,他也出身宗室。”
“陈柒宝。”林翊道。
“对。”
林翊道,“当初柒宝在咱家,你可是与他一直不对付。”
林靖放下玉盏,“我现在也不大喜欢他,他也不见得喜欢我。不过,他对大哥你一向感激又亲近。这个陈柒宝,为人虽有心机,却与陈熙雅那现成的只会说好话的不同,陈柒宝当初为父坐牢,这就有了孝义的名声。初时我还以为他只为搏名而来,可看他这几年在宗人府,没疯没傻,还活得挺好。这个人可不简单。现在朝中人心思乱,再立幼主,于朝事国事无异,这个陈柒宝,一则名声好,二则他年纪也不大,可叫他过继到德皇帝膝下,认孔太后为母,如今,孔太后尊荣亦可保全。”
林翊道,“你不晓得,我看孔家的意思,还是想寻个幼主。”
“这还真是圣人后人的见识!”自从孔国公办出假传太后口谕,要诛杀关唐二人的蠢事,林靖就愈发看不上孔国公为人行事。林靖道,“三殿下四殿下先后夭折,再弄个孩子,倘有个好歹,太后娘娘的名声可是好听!”
林翊叮嘱弟弟,“柒宝那里,此事暂不要漏出去,不然,我怕他有危险。”
林靖道,“大哥放心吧,这样的事,我岂会乱说去。”
林翊知道弟弟于大事素来可靠,兄弟俩细细商议了一回,林家依旧对帝位不发表任何看法。不过,林靖既然回了帝都,待大嫂子越氏进宫请安的时候,越氏就同孔太后提了一句,“阿靖先时跟着孔侍郎一道回了老家,如今这回来了,托我代他给太后娘娘请安呢。”
孔太后较之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