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时动不了的夏超还在恨恨地骂:“们都不是好东西,你们穿一条裤子的害人,你们都不得好死!”
很快,120的急救声,各种惊呼声纷纷响起,门边的血渍还在蜿蜒,躺在血泊中的秦勉已经紧紧闭上了漂亮的双眸,脸惨白得再没半丝血色。
夏佳宁,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我秦勉原来终究还是爱错了人……失去意识前,他最后一次念着这个名字。
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时,夏佳宁正坐在办公室里听唐糖形容chū_yè的感受,她听得晕晕乎乎的,不由就想起她和秦勉的那一夜,在被窝里,他的指尖埋在她身体里触碰到那层膜时的兴奋与慌张,还有双腿间那种濡湿的羞恸。
所以当电话一想起的时候,她脱口而出的竟然就是秦勉两个字,直把对方叫得几十秒都忘记了说话。
夏佳宁发觉不对,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才发现不是秦勉的手机而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现在除了公用或办公电话,哪个还会有座机,她不由冷了语气,来到走廊开口:“请问找谁?”
对方这才说话,很冲的语气:“夏超是你什么人?”
“我弟弟,怎么了?”夏佳宁眼皮跳了一下。
“那你马上到市政府旁边的五一派出所来趟,你弟出了点事需要你过来配合调查。”对方说完就挂了,夏佳宁愣了好久,夏超不是在北京吗?怎么派出所找她,骗子,一定是骗子电话,她懒理,回到办公室继续和唐糖神聊,但心却跳得很慌,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网页输入渝市五一派出所的字样,百度搜索告诉她,那个电话确确实实就是派出所的所长值班电话。
夏佳宁脑子整个就嗡了一声,几秒钟后她才疯了一样冲出门去。
“喂,你去哪?”唐糖在身后大喊她也没理。
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里,她向着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慢慢地跪下来,“求求你们放过夏超,不要告他好不好?他还在读大学,要是坐了牢,一辈子都毁掉了,我求你们,让我去医院看看秦市长,让我去求他,以前是我错了,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们就罚我吧……”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们冷冷的声音打断:“一个多月前也是你在对面的市政府门口要我们通通下岗,今天又下跪说都是你的错,求我们放过你弟弟,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别跟我们来这一套。”分管政法的任姓副市长开口,因为夏佳宁到北京上访,根据公务员问责制,就算是上访没查出什么问题,但也要被追责,秦勉挨的是则是口头警告,算是最轻的,但他这个分管领导就没那好了,从他开始一层层下来,每人背了个行政处分,行政处分要一年后才会消除,而且在此期间还不能再被人告,也就是说至少要一年后他才会有升职的机会,副市长之间早就暗地里斗得火力十足,现在那几个都快笑死了,你说他怎么能不气,之前有秦勉拦着,他没法找夏佳宁的麻烦,现在秦勉伤了在医院,这个事就是由他来全权处理,借着夏超这个事,他肯定是要狠狠处理的。
她慢慢地站起来,“你们想要怎样?”
“你弟弟刺伤市长这个事绝对是犯法了,不重判是不可能的,不过几位领导开会研究了一下,毕竟也是事出有因,也不是没有还转的余地,接下来就看你愿不愿意配合政府,事情既然是由你来开始,当然得你来结束。”那个年青的市长秘书说。
夏佳宁瞪着他,失控地喃喃:“你,你们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向全社会就上访事件和污告市里强拆事件公开认个错。”
“你!”夏佳宁美目已经忍无可忍地喷出火来,“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年青的秘书笑起来,“我们无所谓的,你要实在不愿就算了,领导们只是给你指一条明路而已。”
林秘书脸上讽刺的笑意让夏佳宁觉得难堪,可她不得不强颜欢笑,鼓足勇气说:“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不再上访,不再给你们找麻烦,我弟弟就会没事?”
秘书看了一眼副市长,才不紧不慢地说:“我想夏老师弄错了一点,别将我的话逆推,我只是说如果你懂秦市长的意思,那么要解决你弟弟这件事就容易很多了。”
听到没,是秦市长的意思,他一个小秘书才不背这个黑锅呢,可副市长就在旁边,他也不敢说是副市长的意思啊,在官场上,说话一定要有艺术,一字之差可是相差千里的。
“明白了,你们让我做我就做。”她明白蚍蜉撼不了大树,她明白她能做的只有屈服,她明白她要收起所有的不甘,她更明白,她弟的命捏在秦勉的手里。
夏佳宁逼自己直视着他,艰难地开口:“那请问我该怎么做?”
“又错了夏老师,不是我们让你做什么,现在这事得你‘主动’,而不是我们‘逼’你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呵呵,夏佳宁真想大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主动”?这意思她懂了,他们是想让她主动去向秦勉低头,在新闻媒体上公开认错,必要时还要承担诽谤政府官员的代价,说不定这样夏超才不会判大刑,可是又不能让外界和新闻媒体认为是政府逼她的。
夏佳宁的怒火和恨意在那一刻已升到顶点,这将是怎么样的一场羞辱?秘书的意思是,是秦勉指示的吧,他,当她是什么?
眼前一片空白,觉得凉意从脚底一阵一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