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沈大人登时让他回了神。
沈知书轻轻皱眉,仍是直接道:“找你借粮。”
她面无惊色,语气平静道:“要多少?”
他怔了下,没料到她连为什么都不问,口中迟疑道:“三万石。”
“好。”她唇间轻吐此字,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好像他问她借的只不过是她头上的一支钿钗。
沈知书一时间僵愣不能言。三万石并非小数,纵是她严家财大气粗,也不可能轻松拿得出这么多粮食来与他。
半晌,他终于走近她一步,眉皱愈紧,“你如何筹得来这么多粮?”
严馥之抬眸轻瞥他,“你只问我借粮,又何须管我如何筹这粮?到时我给你三万石便是。”
沈知书自是知道她的性子,却还是忍不住道:“你连个为什么都不问?”
她轻轻哼了一声,“你白日里在官衙大立杀威,沈大人的狠绝之名不过半日就传遍了这青州城,我何须再问为什么?无非是庞幕那个蠢人让朝廷才拨的粮草被火给烧了,才让你连身段都不顾了,跑来求我。”
他眼望着她一启一合的红唇,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听着她那无所顾忌的言语,他脸色不由霁明些许,胸中因此事而起的阴霾也一扫而光。骂朝廷命官庞幕是蠢人,恐怕也只有她说得出这种话。
他低声道:“着人拿纸墨进来,我给你立借据。”
她听了,静坐片刻,然后蓦然起身,转头道:“不必了,想来你也不至于会赖我钱粮。”
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便又敛眉道:“倘是此事成,我必拜表朝中,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