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其实我想的很清楚。我这也是想纠正自己的坏毛病。能不能和他在一起,说起来是有些命运的事儿,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但是,我不想我们这家人这样继续下去,带着那种自卑下去。我想改变爸妈的想法。”
杜儒霖点点头,表示对她很理解:“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爸妈的,否则,不会冒着被爸妈骂的这个份上去说这些话。如果是我们一心巴结人家是一回事,如果不是的话,像他对你是有意思的,犯不着自个儿自卑。至于接下来怎么和他家人相处,是门学问,是门技巧,哥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话说了这么多,却还是逃脱不了最致命的那个问题。明天,她这张脸,怎么去面对他家人和他。
时针指到了夜里十点半。离她说好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陆征见手术结束的时候,望着墙上的钟,发现自己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不知不觉,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进入了他心里面了。让他开始在意她说的话,做的事。
吴正淳脱下手套和手术衣,看着病人被护士推出手术室。陪伴病人出手术室的还没有麻醉师。再转头一看,看见陆征在望着表,问:“你有事吗?”
“没有。”陆征说。
吴正淳却好像是一眼看穿了他,摇头晃脑地说:“薄情的男人。”
“吴教授——”陆征正色,“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因为他和她看起来比较亲近,所以,你决定放手,把她交给另一个人是不是?说你伟大,还是说自私好呢?”吴正淳像是牙齿里嚼味这些话。
研究人脑的怪人,说出的每句话都是像哲学家。
“教授,其实你该去学文学。”陆征半似玩笑话地说。
“这么说,你承认你自私了?”吴正淳勾勒起玩味的嘴角,看着他。
“是人都自私。”陆征说,“我不是圣人,我只是考虑最好的选择,为了自己,也为了她。既然,她心里都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痛苦,何不放手呢?”
吴正淳竖起那根指头:“你怎么觉得,是痛苦呢?她和你说了是痛苦吗?”
“是的。”
“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吗?”
陆征摇头:“我有想过她是口是心非,可事实上是,是错的,不是所有人都爱着口是心非,口是心非,也可能是心里面的另一种想法。”
“你和你爸一样,真是实际。”吴正淳不再说他了,把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一边和他一块走着,去找君爷。路上,和他说了实话:“你周师兄,在酒店里,你闵师姐今晚吃了不好的东西,拉肚子了。我接到你们的电话,没有告诉他,自己出来的。打算回头再告诉他。总不能把个生病的人丢在酒店里不管,毕竟是同事。”
也就是说,如果告诉了周司晨,那不用说,周司晨肯定是跑出来的,不会留在酒店里。
陆征仔细听着这里面的信息,联想到的却是:“你说有人吃坏了肚子,是因为吃了酒店里的饭吗?”
吴正淳因为他这句话,才想到了一点:“对了,你那个杜玉心,是负责酒店里的厨房吧?”
“只有一个人拉肚子吗?”
“其他人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据我所知的,只有你闵师姐。”
两个人边说边向前走,走进电梯的时候,陆征低声问:“吴教授,她醒来后会怎么样?”
“你不是打算和她一刀两断了吗?”吴正淳低头看着表,“你别告诉我,什么做不了情人可以做朋友之类的话,我一点都不信。”
“我只是作为一个医生问问她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这个别扭的性格,真是像极了君爷。
对此,陆征是绝对不承认的,他和他爸根本不别扭。
“好吧,我告诉你,你既然都参与手术,应该很清楚,手术里只给她简单止血,但是,受伤的脑部组织她要自我修复。那么,因为这个区域关系到她的记忆。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要么她完全记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记起来以前的事情,之前她都一直在记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
“另一种可能——”吴正淳看了一眼他佯作镇定的侧脸,“她全部忘记了。”
“全部忘记的话,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你真的这么想?”吴正淳皱着眉毛和鼻子,口气微叹,“你是很像你爸。像你爸,说要给你妈开刀,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妈手术完把你们全忘记了,或是不醒来,你们不是再次后回到家吗?”
“不怕。我和我爸,都会一直爱我妈的。”
对于他这句话,吴正淳回头,像是很不可思议。人如果都变那样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
两人走出电梯到了君爷的办公室里,君爷很显然是在和谁说电话。姚爷看见他们两个,站起来,对着吴正淳:“吴教授辛苦了。”
“我自己的学生,要说的话,是我的学生麻烦到你们了。”
“吴教授真客气。”
在这两人说话的时候,陆征走出到外面借这里的固定电话给外面打电话。虽然她已经从咖啡馆回去了,可是,他翻看她发来的短信时发现,她给他的短信时间,不是她说好的十点,是九点。
她的个性,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