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小眼珠里偷偷转了转水光。
君爷只得耐心地和儿子解释这个问题:“爸爸和妈妈留给征征的,是别人都给不了征征的。像征征的眼睛,长得像爸爸,征征的嘴巴,长得像妈妈。征征其实不需要其它特别的礼物了,明白吗?”
儿子真是喜欢闹别扭,比他和白露姐姐更别扭。
包子小心地咽着口水。
爸爸察觉到了?
君爷伸出手,又摸摸儿子的脑袋:“征征想要的是一件不同的礼物,像爸爸送给南南和西西那样的,是不是?”
包子说不出口,心情好复杂。
“但是,你和妈妈说明白原因了没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和妈妈说了不要。”
“不喜欢这件礼物吗?为什么不直接和妈妈说?”
包子抬抬眼皮看看爸爸,被爸爸一通话快说到抬不起头来。
“你妈妈和你奶奶现在都好很多了。”君爷说回来,对儿子严厉地说,“但是,你是男子汉,更不该像你妈妈你奶奶一样。”
发泄出来总比不发泄好。
想想也是,君爷的妈,正因为经常憋着不说话得了抑郁症。
当然,君爷刚才说的那些话没错儿,只是,她以前也没有想到这点。总以为,自己生闷气不说也就不说算了,反正,总比说出来让大伙儿一块难堪好。没有想到的是,君爷不喜欢。
白露闷了,偷偷转回身。
这个不好,君爷不喜欢。
君爷说的是,儿子生气时百分百遗传了她的脾气。
是在说包子还是在说她?
白露那口面条吃进嘴里差点咽不下去,他刚说什么了?
“爸爸生气不像你,也不像你妈妈。你见过爸爸生气的时候,像你这样憋着满肚子话,让谁都猜不透你生啥气吗?你生气,不和人家说你气什么,人家又怎么可能理解你。到最后,不就让所有人跟着你伤心。”
包子果然不傻,盯着老爸说:“爸爸不是,也生气吗?”
老子,教儿子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想到以身作则?
白露端着面条碗,靠在客厅与食厅中间那个玻璃屏风边上,筷子捞着面条,一边听他们父子俩对话,听见君爷这句话时,她差点没有一口喷出来。难得最会生气的君爷,会对儿子说生气会让别人伤心这样的话。
“你什么?”君爷瞅着自己儿子那张说不出理由的小脸,“你生气,这个没关系,但是,你有没有想到,你生气,会让其他人伤心?”
包子张张小嘴:“我——”
君爷从来给人印象都是脾气暴躁的。
姜是老的辣。不过,纵使其他人看见,也都会惊讶君爷会用这样的方式而不是训斥的方式教育儿子。
包子一下子没话了。
“然后,你坐地上,爸爸坐椅子上,你又不是没有椅子坐,你让爸爸怎么想?”君爷用很十足的耐心问儿子。
包子出乎意料听到爸爸这句话,愣了下以后,问:“我去给爸爸搬椅子好吗?”
别看君爷像个冷面包公,对自己儿子却是出气的耐心。
“你不冷,爸爸冷。”君爷道。
听爸爸问冷不冷,包子竖起小眉头,倔强地说:“不冷。”
包子坐在地板上,家里的客厅没有铺地毯,地砖凉凉的。天气又冷了,坐着小屁股早冷了,可是包子没有感觉,还在生闷气。
君爷坐在了儿子身旁,说:“不冷吗?”
皱着小脸的包子,像老公公似的。
他包子比洛洛大好几岁呢。
讨厌。
这个箱子里的礼物,唯有洛洛和他包子收到的礼物是一样的,一套白族衣服。
对了,白露姐姐还给冯大少的新娘子挑了一件新娘子能戴的玉镯子。
家里的老人,亲戚朋友,白露和君爷一般都是给他们挑当地的土特产,吃的居多。
客厅里,包子坐在行李箱边上,看着行李箱里堆满的各式各样的礼物。像是表哥西西和表姐南南收到他爸爸妈妈送的礼物,就绝对没有他包子收到的幼稚。白露姐姐给西西南南,各挑一件帽子,皮裘帽子,戴起来很是不一般。
君爷感觉听她刚才那个语气,都快要妒忌起自己儿子了。
当妈的最心疼儿子。
“说谁?征征吗?”白露立马回头交代君爷,“你别说他,他刚才没有对我说什么不礼貌的话。”
君爷再给她倒了盘酱油让她蘸虾肉吃,然后,解下围裙:“你慢慢吃,我去说说他。”
白露听到这话不太高兴,她什么时候拿儿子当过玩具了。当然,小包子穿新衣服新鞋子帅帅气气的模样儿,是挺养眼的,让她这个当妈的看着都蛮开心。
君爷把她按下来让她吃饭:“不要多想了。你儿子终有一天要长大的,不是我们的玩具。”
以前,她每次商场特价给儿子拎衣服拎鞋子的,没见过儿子不高兴过,儿子是特别高兴。
白露走去食厅,君爷递给她双筷子,她接过来后问:“征征今天怎么了?还闹别扭吗?不喜欢我给他买的东西?”
听包子这口气,一下子好像年长了几十岁,老气横秋的,有问题。
包子于是坐下来,准备帮妈妈守着行李箱的样子,对妈妈说:“妈妈去吃面吧,面条冷了不好吃。”
君爷做好了面条,端到桌上,叫客厅里的人:“征征,叫你妈妈过来吃完饭再说。”
白露是想,自己家这对爷儿俩是怎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