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老半天答不上话来。
“沈中校,你这是耍着我玩吗?不是出任务,你打什么地铺!”
“我,我打电话问,问过柜台了,说,说今晚住满了,没,没房间换。”
到底这丫头其实一点都不是傻的。
姚爷微怔之后,拎着她后领子的手蓦地一松。
她规规矩矩地站着。
姚爷这时发话了,冲她挥挥手:“你睡床上,我睡地铺。”
“不,不行——”她连连摇手。
他用力瞪着她:“那你想怎么样?让你睡地铺我还是男人吗?再说你病刚好再给感冒发烧了,我有脸见你奶奶吗?”
沈奶奶若是心疼起孙女,认为他不能照顾好她孙女,不把孙女许给他了,他绝对是最吃亏的那个!
她口唇间犹豫着,像是要继续说话。
他甩了地上的被子,唇角一勾:“那这样好了,晚上我们一块睡床上,谁也不欠谁。”
他这话本意是让她放弃,故意给说的。
眉头几乎只是小小地揪一揪,像是考虑,很快的,她下巴却是点了下来:“嗯。”
这让他手里抓起来的被子哗,全落地上了。太过震惊,他转过头来,两眼愈加用力地瞪着她。
他是不介意从a直接奔c。哪个正常的男人都巴不得快点到c。他不例外。只是,这丫头轻易的答应,反倒给他焦躁的心头猛地浇了盆水。
“沈佳音。你傻的吗?”他开始重新教育,这孩子必须更用力地教育,“婚前和男人呆同一间房已经就不对了。和男人再睡同一张床?你奶奶不说你,我都要说你了!”
“可,可那时在演习,演习中,我,我不是睡,睡在首长旁边吗?”
是,演习的时候,出于保护的原则,出于一点男人的小私心,他肯定是要把她安排在自己休息的地方旁边。可那是演习。但说起来演习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不同。
是,他是绝不会在婚前碰她的,这是出于尊重她和爱她。既然如此,躺在床上,划条三八线在中间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丫头到底是比他聪明。
姚爷嘎,咬了牙,道:“行吧,中间拿个枕头隔着。”
“不,不用——”
“怎么不用?”他再次掉过头来瞪她。
“没,没有,多余的枕头了。”
这小旅馆太抠门了吧!
“睡觉,睡觉!”他手一挥,不和她争了,怎么争都会输给她。
高大帅说对了,他这是和她过家家来着。
躺上床前偷偷回头,看她脱了外面的军装,露出的果然还是军装内装,姚爷有翻白眼的冲动。再低头看自己那不三不四的浴袍,让人联想翩飞的浴袍,与纯净的军装一比,简直是无地自容。好在他为了在沈奶奶面前耍威风带了军装套装来。没法,跟着她一样,拿行李袋里的军装换上。
哎,这幅样子,如果明天早上被高大帅看见的话,八成又得被取笑了。所以他才对君爷说无论如何都不想带那家伙过来。
他fēng_liú倜傥勾女无数的姚爷,什么时候沦落到和女人过家家的地步了。
换完衣服出来,见她已是躺在床上。她全身裹着一床被子把自己裹得像毛毛虫。在他眼里却终于有点像女人家的矜持。这足以说明在她心里面仍旧知道他是个男人。这点令他满意了。
他往她床边的空位一躺,拧了床头的灯。
一开始,他真心是睡不着的。想着伸手的距离就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性的躯体,任哪个正常的男人都会睡不着的。他只好想起了一开始进部队时教官教的数绵羊。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约数到好像七八百只的时候,困意爬上了他眼皮。
夜里,房间黑黑暗暗的,安安静静的,连外面的风都被窗帘严实地盖住。所以,他哪怕一点动静落入到她耳朵里,都是格外的清晰,不可思议,好像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的呼吸从焦躁逐渐地变为绵长。
他睡着了。
但她睡不着。她很想假装自己已经睡着,可就是睡不着。她的双脚不知觉地在被坑里互相磨蹭着取暖。
她是很小心翼翼了,以求不让他发觉,可他仍然在黑夜里猛地睁开了眼睛,道:
“沈佳音,冷吗?”
“不,不——”
他眉头一皱。想她病刚好,想他每次自己都要把她的手给捂着。她好像天生怕冷。而且说真的,这县里的小旅馆设施肯定比不上大城市,恐怕连城里的二星级酒店都比不上。说是中央供暖,开的暖气形同虚设。要不是他这个当兵的耐寒,盖着这床被子但房间里好比是躺在冰窟窿里面。
如果她再病了的话,想到前几天她差点吓掉他半条魂的经历。
“过来。”
听他突然说出这两个字,她怔了。
见她没动,他的双臂是伸出自己的被子转而摸进她毛毛虫的被角里,很快地摸到了她的腰肢,紧紧地搂住。不会儿,她的背像是靠上了一座热气腾腾的大火炉,巨大的暖气蒸得她脸蛋发红。
他一边摸着她手,一边把她像虾一样卷起来的身体抱得更紧,使得她冰凉的脚趾指末统统收进他囊中。
“手这么凉,敢说你不冷?”他皱着眉头说了她一句后,把她的手抓起来放到嘴口上呵一呵,这样会令她快一点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