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圣基!”一声冷哼的声音自江格希的口中吐出,合着冰雹一样,一字一句的吐出,很沉很重,墨蓝色带着红色血丝的锐利目光直钻在安圣基的身上。
江格希的低喃嘶哑,自嘲着,嘲讽着,讽刺着直刺向蓝心湄,声音呢喃不清,但蓝心湄却莫名的听清了。
“安总,请——”这样再次僵直的气氛,京波一转身,伸手一比,望着安圣基开口。
蓝心湄突然发现她和江格希之间,爱恨情仇,如今已说不清,道不明,分不清到底是谁欠得多,谁欠得少。
“出去!!”
口中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
随之,是呢喃的嘶声:“我就说,我就说啊,早该放手的,早该放的,早该知道你是去了哪里,在你心里已经没有我,早就知道的……是我还一直紧抓不放,没有他,你也不会来的是吧?没有他你怎么会来呢?”
谁知,她不说还好,她一开口。
一个为了她才躺在病床上,刚动了手术,一个是圣基,呵护她,疼爱她,做她老公的男人。
再拾不起,无力拾,拾起也只能任它在指间错漏。
一个冷冽,一个啄笑,冷着眸子。
他不相信,所以他一直做垂死挣扎,一直纠缠着蓝心湄,不肯真正放手。
蓝心湄也很为难,一边是安圣基,一边是江格希。
她淡笑着看向安圣基,又看向江格希。
他们之间的温馨,他也想能拥有那样的温暖,也想带给蓝心湄的不只是伤害,还有宠溺,宠爱,像安圣基一样的对她,甚至比他对她好,可是,也许是长久形成的习惯。
当然依然带着冷冽。
吹在在场所有人的耳里,心里。
是的,江格希一直都对蓝心湄不放手,他不愿意接受,也不想去接受,这个他从小养到大的女孩,已经彻彻底底长成为女人,甚至完全不需要他了。
就这样轻飘飘的卷落而下。
再无法靠近。
直到这一刻,当他看到蓝心湄跟安圣基同时出现的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他已经被她排除在心门之外。
‘你不是要我放手吗,好!我成全你!’
那是在看到安圣基时,在明白蓝心湄离开的缘由后。
‘出去——’两字并没有带来什么,它已被江格希用了太多次,在它的之前,江格希那不轻不重落下的话,虽没有像暴风雨一样的狂猛的袭卷,也没有像炸雷一样在耳边炸开,更没有像突如其来砸下的寒冰一样冰冷的砸在人心。
在明白某些东西后。
“江总,你好,可是好久不见。”像是刻意又像是无意,邪魅笑着的安圣基一步步自蓝心湄的身后跨出,立在她的身前,走到江格希的几步远处,站定。
“过来——”江格希没有回答蓝心湄,只再一次开口,明显得比上次冰冷缓下不少。
她担心江格希,他若有什么不好,这次是她欠他的,他会有事也是因为她,是他为她挨的。
不管是各自的疲惫,还是背身渐渐的远离,还是就算靠近也回不到过去。
原来如此。
吹过蓝心湄懒懒的长发,吹得她心里说不出的莫名的一松一紧,那话就这么的落在她的心中,落在她一直以来防着的,守着的,隐藏的,深埋的爱恨之上。
蓝心湄没有说话。
不过这时候,安圣基一个挑眉也正要开口。
她停下将要迈出的步子,回了头。
然后,坚持,不放手,不放开,痛了自己也伤了别人,紧抓着,死握着,却只刺得自己遍体凌伤,最后,终是承受不住,疲惫无望,绝望。
刚才暖和一丝的心慢慢寒去。
他嫉妒着她跟那个安圣基之间的温暖。
他竟然也在,安圣基,蓝心湄,他们俩是一起来的!
还有笑声嘶哑里的颤抖、和悲哀,亦或是颓然的苍凉。
最后一声,是江格希转身后,他背对着她,对他们说的。
他们真是好久不见啊!
都似乎觉得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将要真正的分晓。
就算他再一次的出声。
她刚刚该先去问江格希的主治医生。
而半响,低喃嘶吼扭曲着面容的江格希深蓝色的眸像是不舍又像是绝情一样抽离。
有干涩和嘶吼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