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儿急着去解决蚀气种子的事情,加之方才筑子遥以段景给她的干扰,使她暂且顾不得周遭其他,是以慕晴稍一个出手便打中了她。
慕晴暗自竟有几分惊讶和欣喜,以往都是只有白泠儿打她的份,加之还要被逼着叫她主人,现如今竟有个这么好的机会伤了她一掌,说不出心头有多少得意。
筑子遥瞧见此番情况,生怕慕晴想要新仇旧账一道算,企图去杀胡仙儿,便令半妖给了个暗示。
慕晴悄然回应,纵使从前有多么深仇大恨在,她却也还不至于如此不理智,即便是白泠儿此刻身受重伤,恐怕她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白泠儿望见是慕晴,点砂眉间稍稍皱起,眼眸显示出几丝不屑之色,对慕晴背叛的事情早已知晓。她容不得背叛自己之人存留于世,处理叛徒的方式素来都是一个死字。
只恨此刻她身负重伤,着实不宜大打出手,每一掌慕晴都能够轻易躲过,如此反转几个来回,慕晴有这体力去耗,可白泠儿不能。
蚀气种子正遭毁坏,而她自身又有诸多不便,白泠儿眉间一皱。
骤然慕晴周遭弥漫一层白烟,散去之时才发现早已没了白泠儿的影子。
半妖与筑子遥相对视一眼,“她好像去了那里。”
便是来时之路。
筑子遥抬头,望见那一轮明月还有几丝遮掩,心下便觉着早了,轻道一声:“追上。”
蚀气种子的防御彻底被江易桁击破,仅剩下的这身躯体,毁掉它只需稍动手指头,但是江易桁并未这么做,因为他很清楚他是要救人而非杀人。
☆、添一笔恩怨
白泠儿眼看着只有一山之距,奈何面前却突然冒出一个筑子遥挡住了去路,白泠儿不悦:“让开!”
“你这么凶作甚,虽说段景眼下不见踪影,可也未必就是死了,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差别,倒是有一事本君饶有兴趣,你把常腓怎么了?”
白泠儿冷声:“仙君若是还想要知道什么,待我回来再答复于你。”
筑子遥欲要张口,却见白泠儿已然失去耐心出手。
好是早有准备,身后冒出半妖、慕晴将她前后围住,白泠儿腹背受敌,乍然悟到这是一场y-in谋,而她从发现筑子遥那一刻起便已经入了他们的圈套。
白泠儿冷然一笑,风起手落,白雾将之环绕,只一瞬便了无踪迹。
自然什么也逃不出慕晴的狐狸鼻子,她细细一闻,岂料白泠儿早知她会如此,已在周遭一片都留下了她的气味,哪里都是白泠儿,实则哪里都不是。
慕晴黯然。
筑子遥稍望天空,低声:“还差一点……”
明月悄然而至,妖风四起,姬汝颜自始至终坦然抚琴。
若说事前白泠儿便发现自己已中圈套的话,那便是她自作聪明了,江易桁所下的每一步棋又何尝不是细细斟酌?此时此刻,姬汝颜又怎会当真有面上闲情逸致在此抚琴这般简单?
每一声弦音落下,殊不知都是一道阵法。
待明月照耀,九九八十一音落,此阵便会启动,重重包围之下愣是天帝下凡也同样无济于事。
筑子遥到来之际看到这一幕好是愣怔许久,只见白泠儿在阵法之中不断挣扎,多是白费气力。
“乾坤阵!”筑子遥惊诧。
相传这是一道极为隐秘的阵法,是上古时期炎黄二帝为治服蚩尤所创,天庭会这套阵法的人不多,紫落便是其中一个,除此之外筑子遥却是再无听闻。
昔日四大凶兽出世,为祸人间,天帝派遣紫落前去降服之际,筑子遥也曾相随协同,当时乃是亲眼目睹紫落摆下的这套阵法,其能耐之大足以同时困住四只凶兽却不费吹灰之力。
甚至时至今日,四大凶兽还依旧被困在蛮荒紫落设下的乾坤阵之中。
筑子遥活了整整七百年也就那一次见到过,是以印象大为深刻,而如今所见与当年紫落的乾坤阵如出一辙,着实叫人缓不过来。
姬汝颜听闻微微一愣,“原来它叫乾坤。”
“姬兄何出此言?莫非此阵并非……”
白泠儿既已被困其中,姬汝颜便停下琴音,轻轻一笑:“此阵是江兄教赋予我的。”
筑子遥沉默。
正是说到江易桁,他便回来了。
只见他手中攥着一株幼苗,多半便是那妖物,却不想害人无数的魔种到头来竟然仅是这般渺小的一株草苗。
江易桁走到白泠儿面前,拿着蚀气种子似是有一种要挟的意味,道然:“把这些时日里你吸食到的j-i,ng气都归还于他们。”
白泠儿嘴角微微上翘,勾抹一缕嘲讽意味,“痴心妄想。”
“那我便毁了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可懂?”
前者大笑,“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毁,你便毁罢,只是卓云可活不过今夜了,黄泉路上有人陪,也无憾了哈哈哈!”
江易桁与卓费是故交,更是看着卓云长大,自当不忍心让他就此英年早逝。方才不过是威胁白泠儿归还世人j-i,ng气,可谁知她竟丝毫不配合,想必也是有几丝同归于尽的意思。
筑子遥一个激灵,嘴角稍稍勾起一抹弧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啧,可惜了还要陪上一块金。”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泠儿是何等聪明之人,又怎会听不出筑子遥此番话中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