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司命略带失望之意,本以为是救他那人,可惜只为他的错觉,怅然太息。
琴音渐淡,姬汝颜道:“阁下可是为何事而叹?”
“惭愧,扰了公子兴致。”
姬汝颜淡淡一笑,起身离去。
司命望着那抹渐淡的背影,心道是许是白衣之故,尤是心生诧异当作了救他之人,只可惜他并未在姬汝颜身上发现丝毫法力,是以他非仙非神,非妖非魔,只是一介凡人罢了。
骤然脑子又是隐隐泛疼,为何他会如此去想,莫不成自己还是个神仙?
二人回到卓费为筑子遥准备的客房之中,寂逢随性坐下,筑子遥自是没个好气:“你有何打算?莫不是要留下来照顾司命?”
寂逢做事素来不计后果,若是让他待在凡间恐是会出大麻烦,何况这本是他与司命的过错,如若再牵连寂逢,对方觉着无碍暂且不提,天帝那边也不会有好脸色。
☆、逆鳞触不得
只怕到时不仅寂逢回去要受罚,他与司命亦没个好果子吃。
问到此处,寂逢稍稍肃穆,“你们在凡间遇到的人或事上边都已晓得,如今司命虽然不巧失忆,但身体无恙,回天庭也不过早些令之恢复罢了。倒不如来个瓮中捉鳖,将那妖孽扼杀,那本君姑且委屈住下了。”
筑子遥方才进口的茶水一下又全部喷了出来,黑着脸道:“那可当真难为您老人家了。”
经过一天折腾,眼下已是落日晖晖。
筑子遥与寂逢都是神仙,不进食也无碍,但卓费不知,盛情邀请筑子遥前往晚宴。
不去怕是引人起疑,筑子遥便应邀赴之,玉盘晃眼,糕点缤纷,虽远不及临安宫中豪奢,但放在民间已然不赖。
餐桌之上并未瞧见卓云,姑苏一带十分重视礼仪,卓云作为府中长子如今也作独子,怎会无故缺席晚宴?筑子遥仿若无意,询问道:“怎不见大公子?”
闻言,卓费放下碗筷,哀叹:“云儿还未从蒲儿夭折的伤痛之中走出来,眼下不知去了何处,想必晚些便会回来,让筑公子见笑了。”
寂逢嗤笑一声,笑话卓费眼神不好,竟连常腓这女儿身都识不破。
筑子遥狠狠瞪了一眼,“那是本君易容过人。”寂逢笑声不已,“成美怕是忘了路边那孩子?”
姬汝颜、江易桁各坐一旁,陡然四目看着筑子遥,“筑兄方才在与谁人说话?”
筑子遥只得当寂逢不存在的,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窘迫道:“哈,我是说,侯爷府中家常便饭可堪比宫廷美宴。”
“筑公子谬赞,今日三位贵客在,自当端出府中最好的伙食款待,怎可怠慢了三位公子不是。”
筑子遥以笑应之。
晚宴过后已是深夜,寂逢有些个困意,但是床只有一张,人却有两个,将无辜的眼神投向筑子遥。
筑子遥自当明了他的意思,决然否定:“本君拒绝和一个男人睡同一张床!”现下是女儿身,怕毁了常腓清白不说,筑子遥已然将寂逢当作断袖,若是晚上……
寂逢脸色一黑,“你当我愿意啊,我是客人,所以就委屈成美换个地儿了。”说罢便已上床安歇。
倘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恐怕寂逢已经死了八百回。
“我也是客人。”筑子遥呢喃一声,固然稍有睡意也坚决抵抗和寂逢一起,他绝无那个心思,绝无!
为克制这点小小的睡意,筑子遥便走到院子当中。
抬眸望着天上一轮明月,才忆起白日里他为让寂逢方便现形,令半妖去查探那束光芒。那时半妖还是一身傲骨自信,可现下已经过去多个时辰她还未归来,筑子遥开始有些个担心起来。
本是漆黑的山洞之中,因聚集了各方妖气而敞亮,半妖追遂着那束光来到这个地方。
女人妩媚地看着一片妖众,轻轻抚过三千青丝,“时过一月,不知诸位可有何进展?”
黑山群妖面面相觑,若说进展,除了在宫中劫持了些个金银珠宝外,实着再无别的战利品了,甚至于连个大活人都没有。
女人带着嘲讽之意冷笑一声,“原来大名鼎鼎的黑山妖众也不过如此。”顺手掐住一只黄鼠狼小妖的脖子,玉指轻轻一捏,小妖便被打散了魂魄,为首几只黑山妖皆是冒了阵冷汗,纷纷跪下求饶。
半妖攥了攥拳头,怒喝道:“敢杀我黑山妖众?s_ao狐狸,你怕是活腻了!”
群妖闻声,皆欢喜。
几只识颜色的老妖见状纷纷靠近了半妖这边,半妖冷哼一声:“原来还知道谁是大王?”
以熊j-i,ng为首的一大波黑山妖纷纷向半妖跪下磕首,“请大王回来!请大王回来!”
半妖一时语塞,追杀仙君一事确实令她气恼,但细细想来也实着怨不得他们,毕竟那样的情况下自己又不在黑山,只为自保而言,他们确乎并未做错什么。
半妖轻叹一口气,“都起来罢。”
这一次,黑山妖众却是有史以来最为齐心的一回,皆不愿起身,口中只道:“请大王回来!”他们这般铁了心的要让她回去,着实叫人心软。
但半妖心有惦挂,她努力了几百年好不容易遇见仙君,哪里愿意就这么离开,这一次若是走了,恐怕日后很难再见了罢。
狐妖故作感动状,拂袖抹了抹眼泪,“大王回去这是众望所归,莫非要为一个神仙抛弃这么多手下么?”
“s_ao狐狸。”半妖怒道,“就是你伤我妖众威胁他们追杀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