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秋风瑟瑟。
本就逼仄的小矮房里就更显阴暗,尔芙看着晕厥在地的瑶琴,终是不忍心看她就这样躺在地上,幽幽叹了口气,朗声唤道:“丫儿,你进来给我搭把手吧。”说着就蹲下身子,将完全躺倒在地上的瑶琴扶了起来,等到丫儿一进来就将瑶琴扶到了土炕上躺好。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尔芙沮丧地抱着脑袋瓜儿,也坐在了土炕上。
她现在陷入了一种很难言明的纠结中,她既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旁人安排好的算计,又没办法相信瑶琴会中了这么粗浅的算计,她也更不愿意去面对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她的阿玛裕满。
只是事情总要解决,越拖下去就对她越不利。
庄子虽然僻静,好似不存在人多眼杂的问题,却也不如在府中那般容易保密,一旦事情被传扬开,裕满和瑶琴的名声毁了,她这个做主子、做女儿的名声,便也保不住了。
越想越是烦闷的尔芙挠了挠头,起身走到了窗边。
这是个没有名声就活不下去的时代,她身处的位置,又那么的敏感,想来盼着她声明尽毁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愿意为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大肆宣扬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她现在必须尽快处理好这件烦心事,拿出一个解决办法来。
只是她却没有半点头绪,她实在是太没有用了。
这般想着,尔芙狠狠地攥起了拳头,一拳头就砸在了窗台上。
窗外,裕满已经在张保的陪同下,回到了前院,他并没有给尔芙留下一星半点的解释来,甚至连他为什么顶着雨赶来的原因,也不曾告诉尔芙,见尔芙和瑶琴进了矮屋,便如同与他无关似的离开了。
尔芙真是太失望了。
在所有的孩子心目中,父亲都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虽然裕满并不是她的父亲,但是她也相信驰骋沙场的裕满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是今天的裕满太让她失望了,居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让她这个做女儿的面对到这样的尴尬局面,怎么能连句道歉也不说呢!
哪怕是裕满再要保持为父尊严,她也实在想不通。
只是子不言父过,她即使心中再不满,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想想就算了,再亲近的人都不能说上一句,不然一定大不孝的帽子盖下来,任凭她身份再尊贵,那也是撑不住的。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这句话就如同刷屏弹幕似的充盈在尔芙的脑海中,就在尔芙有些承受不住心中拷问的时候,刚刚一直守在瑶琴身边的丫儿,突然站起来身来,迈步走到了尔芙身边,轻声说道:“主子,这件事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尔芙回眸问道。
她当然也知道这事奇怪,但是她就是想不通哪里奇怪而已,兴许丫儿这个从小生活在大家族中的女孩子会在这件事上,凭借着从小到大积攒下来的阅历,为她揭开这层迷雾笼罩下的真相呢!
只是,丫儿到底不过就是个才及笄的小丫头而已。
她觉得奇怪,也是一种感觉而已,哪里有本事揭开迷雾,替尔芙解释心头的疑惑呢。
尔芙无奈地叹了口气,瞧着昏睡着的瑶琴,重新将那张瑶琴交给她的纸条拿在了手里,细细看着,之前还不觉得,仔细一看,尔芙总觉得那字迹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是谁的,她随手将纸条递给了丫儿,轻声问道:“你看看这字迹,你可能认出是谁的?”
“瞧不出来。”丫儿摇了摇头,将纸条交回给了尔芙。
“我真的不愿意相信瑶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她说的话太假了,让我实在难以说服自己,你有没有发现她这些日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她身边可曾多出什么东西来,或者是和人偷偷接触!”
“瑶琴姐姐
奴婢没有注意过,不过应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说有不对劲的地方,瑶琴姐姐最近不大爱说话,这也算么?”丫儿挠着头回忆道。
瑶琴和丫儿这样的贴身婢女,很少会有闲下来的时候。
尔芙也就是随口问问,她也知道这种情况并不大可能出现,她不过是不想拉下任何一点线索罢了。
“算了,你去找两个人把瑶琴先搬回院子里吧。
这里太寒凉了,不大适合久待,何况瑶琴她现在身体特殊。”随着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尔芙也顾不上研究事情的真相了,她揉了揉有些凉的胳膊,扭头对着丫儿吩咐道,而她则转身回到炕边,仔细替瑶琴过紧了披风,免得旁人看到瑶琴的狼狈,又替她细细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这才起身来到了门边,撑着伞等着丫儿领人回来。
少时片刻,两个身形壮硕的粗使婆子就抬着小轿过来了。
尔芙在丫儿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扶着瑶琴一块坐在了轿子里,重新回到了正院里,她将院子里的一众婢仆都打发了出去,又交代丫儿预备好了温热水,这才伸手推醒了昏睡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的瑶琴。
“主子。”瑶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惊声唤道。
“你醒了,我已经让丫儿去准备热水了,你一会儿好好泡个澡就抓紧回去休息吧。”
“主子,您不怪奴婢?”瑶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
“我现在怪你,还有什么用么?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论是不是你的错,你以后都不可能留在我的身边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那个比你阿玛年纪还要大的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