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情谊,只得一缕青烟。
但信里头许多句子,陌少到如今都还诵得出,譬如第一封的开头:“适闻孟春院徙来新客,以帖拜之。旧年余客居此院三载,唯恐别后人迹荒至,致院中小景衰颓,今闻君至,余心甚慰。”
她在信里头假装是个曾在公主府客居过的女先生,去年出府进了王族的宗学,闲时爱侍个茶弄个酒,暂居在孟春院时,埋了许多好酒在院中,尤以波心事下一坛梅子酒为甚。她已出府无福享用,便将这坛酒聊赠予他,念及客居总是令人伤情,愿他能以此酒慰怀清心。
信在此处收尾,句句皆是清淡,也没有多说什么。
留名时,她书了文恬两个字。
文恬其人,确是宗学里一位女才子,早年清贫,以两卷诗书的才名投在她门下,入宗学还是她托息泽的举荐。但文恬并未住过孟春院。
院名孟春,说的是此院初春时节景致最好。倒是阿兰若她每个春天都要去住上一住,种几株闲茶,酿几坛新酒。
信封好,老管事恭顺领了信札,阿兰若想起什么,嘱咐了句,“沉晔他若问起此信的来处,就说宗学中一位先生托给你的,我嘛,半个字都不要提。”
老管事低头应是,心中再是疑惑面上也见不着半分。阿兰若却自斟了杯茶,续道:“若晓得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