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里,成天壁和庄尧是不擅长人情往来,柳丰羽是懒,跟唐夫人客套的工作全都落到了丛夏身上,幸好他虽然不算伶牙俐齿,但是人长得干净斯文,很容易讨长辈喜欢,说话也真诚,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冷场。
唐家家主很是自豪地给他们介绍自己酿的酒,都是尘封了七八年的好酒。
酒现在可是比蔬菜水果还要金贵得多的东西,细菌繁殖过快,导致的结果就是粮食和水果发酵速度非常难以掌握,有时候发酵不完全,材料先臭了,发酵过了头,酒又无法入口,由于难以酿造,酒喝一滴少一点,因此成品的酒千金难求。
几天前他们在陈少的餐厅吃饭,都没舍得让他们喝一口酒,如今唐家却用如此珍贵的东西招待他们,足以见其诚意。
唐雁丘举杯敬父母,敬众人,酒量看上去很是不错。
柳丰羽一向喜欢酒,难得能尝到,自然不客气地喝了不少,也不见醉;庄尧不喝酒,闷头吃饭;成天壁很克制,喝得不多,也很清醒;只有丛夏,本着好东西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的小市民心态,尽管从来不喜欢喝酒,也被那酒辣得受不了,还是坚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成天壁发现了他的异状,推了推他,低声道:“别喝太多。”
丛夏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啊,我没醉啊,没事的。”
他确实没醉,至少脑袋还是有清晰的意识的,只是腿已经有些发软了,而且脸烫得厉害。
成天壁皱了皱眉头,拿过了他的酒杯,“行了,点到为止。”
丛夏觉得有点可惜,“还剩一口……”
成天壁举杯喝了个干净。
丛夏担心道:“你伤……不能喝太多吧。”
“不多。”
看成天壁神色如常,确实不多的样子,丛夏才放下心来。
众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丛夏喝了就有些兴奋,说了不少外面的异事,听得唐家人惊诧不已,不过他嘴巴很严,没把不该说的说出去。
吃完饭后,丛夏起身回房,一站起来,才发觉天旋地转,腿肚子发软。
那酒后劲儿很大,丛夏不常喝酒,没料到这个后果,差点一头栽倒。
成天壁一把拽住了他,“晕吗?”
丛夏不好意思地笑笑,“啊……晕、有点晕。”
成天壁看他那样子,明显就有些醉了,他架起丛夏,“回去休息吧。”
柳丰羽嘲笑地拍了拍丛夏的脸,“酒量差还喝那么多,自不量力。”
丛夏嘟囔道:“柳哥,你酒量真好。”
“酒桌上练出来的,能不好吗?”他打了个哈欠,拽住唐雁丘,“哪里有洗澡的?我要洗澡。”
唐雁丘无奈道:“跟我来。”
成天壁拖着摇摇晃晃的丛夏往客房走去。
把他送到房门口,成天壁单手去摸门上的搭扣,今天月光稀薄,实在不太容易看得清。丛夏趴在他身上,闻着成天壁身上的味道,有点心猿意马。他带着借酒占便宜的意思,搂着成天壁的脖子,嘴唇有意无意地碰触成天壁后颈的皮肤。
成天壁身体僵了僵,低声道:“你站直了。”
丛夏闷闷地“嗯”了一声,喝多了之后,不禁胆子变大,脸皮也厚了很多,依旧挂在成天壁身上。
“我说了让你别喝那么多。”
“嗯,下次,一定少喝。”
“没下次了。”成天壁好不容易推开了门,几乎是把丛夏半抱着拖进了屋里,把人推到了床上。
丛夏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松手,低声叫着:“天壁……”那叫声中带着卑微的渴望,他也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他只是想这么抱着成天壁,多抱一会儿就行。
成天壁身体很是僵硬,沉声道:“你睡觉吧。”
“嗯。”
“松开。”
“嗯。”
丛夏光答应,却没松手。
成天壁搂住了他的腰,想把他推开,但双手碰触到丛夏那细细的腰肢的时候,手就跟被吸住了一样,不想放开。
丛夏身体的味道混合着酒味,强行冲进他的鼻息,怀里单薄的身体很热,热得发烫。
成天壁眼神暗了下来,身体里涌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yù_wàng,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咬了咬牙,闷声道:“丛夏,你想干什么。”
丛夏眼神介于清醒和迷茫之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哑声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喜欢……喜欢这个人……想永远能看到他,永远和他站在一起,永远平安地活下去。
成天壁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低声道:“那你放开。”
“嗯。”丛夏依然利落地答道,但就是不松手。
成天壁按着他的胸口,把他压倒在床上。
丛夏大睁着眼睛看着他。
成天壁脸上的表情和平日里无异,但眼神染上了一丝异色,“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丛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在成天壁一贯冷硬的注视下,突然羞愧不已,他用手背捂住了眼睛,“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我喝多了,我不该喝酒的,不好意思啊天壁,你就当我发酒疯吧。”
丢人,真丢人,丛夏你真丢人。
成天壁暗自握紧拳头,站起身,快速退了出去。
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