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越掉越多,他的脸庞变得很模糊,哽咽道:“被你x哭了呗,有没有成就感?”
费钧深邃的目光闪过一丝异样,用大拇指擦去她的眼泪,扶起她拉入怀里,温柔中带着安慰:“为什么哭?告诉我。”
“被你x哭的!”
“在伤心什么?”他继续问,丝毫不理会她的粗言粗语。
“没有。”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我有什么好伤心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值得我伤心,你多虑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认真,镇定,没有异议的目光告诉她,她的任何情绪都无法逃避得了她,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屁孩,喜怒哀乐像是白纸上的墨迹,一目了然,他慢慢道:“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人啊?”她装傻,枕着他的胸膛,懒懒道,“你想太多了,我真是被你x哭的。”
“是妈?”
……
她按在他胸膛上的手轻微地颤了一下,弯起了嘴角,轻声说:“不是,你想多了,妈最近和我没什么联系,我刚才真的是被你弄得有些痛了,一时没忍住才哭的,你看你多无耻,竟然在床上将老婆弄哭!”
费钧摸着她的脑袋,低头看她,刚才锐利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就这么垂眸看着她,然后亲吻了她的鼻尖,说:“我说过了,你是小屁孩,你藏不住情绪的,有什么事都写在眼睛里,所以你瞒不过我,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记住,别管别人说什么,你只要知道自己是想要什么,还有,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他的语气难得温柔,声线很沉,却透着令人心安的力道,她慢慢闭上眼睛,双臂箍着他的腰,深深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疲倦和困意袭来,她闭上了眼睛,枕着他的心跳入睡。
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直等她的呼吸变得匀长,打起了小鼾才侧头关掉了暖色的壁灯,她一直枕着他的胸膛,他无法躺平,只能半倚着床头,时而低头看她,时而将视线移向别处,总之清醒得无半分睡意。
隔日早晨,费钧送关心慕去上班,关心慕告别他进了华美大厦,他坐在车里拨了电话给沈婉,开口就问:“妈,您是不是和心慕说了什么?”
沈婉的语气平常,带着几分困惑和不解,反问:“没有啊,钧钧你怎么这么问?心慕她怎么了?”
“我就是问问,没有就好。”费钧垂眸,然后又说了一句,“妈,您不要插手我和心慕之间的事情。”
沈婉顿时沉默,心像是漏了一拍。
“如果您还想要我这个儿子,就不要和心慕说任何让她难过的话。”费钧说,“她是我太太,我的底线,您不要去触碰。如果您碰了她,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沈婉震惊,她从来没有听儿子用这么严肃到严厉的语气说话过,对象还是她。
阳光给费钧坚毅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金色,他眉峰轻轻挑起,唇轻抿,浑身散发着一种张力,静静听着电话那头母亲沈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在唬您。”说完,他挂下了电话。
☆、44
沈婉的心直接坠落到冰窖,浑身都是冷的,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只觉得伤心和难受。虽然费钧和她的关系不如普通人家母子那般亲厚,但从小到大他没有任何事情让她操心过,也不会特别忤逆和反抗她,这次第一次,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威胁,她万万没想到亲手拉扯大的孩子竟然对她冷漠到了这个程度。
更意外的是,她低估了他对关心慕的感情。
她用手揉着眉心,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直袭脑门,心里又慌慌的。的确,她不喜欢关心慕,从关心慕嫁给费钧的那天起,她就没有发自内心去学着接受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儿媳妇。她对费钧抱有多大的寄望,费钧娶关心慕那日她就有多大的抗拒和不甘,凭什么人家的儿媳妇都是万里挑一,而她的却这么普通,有哪点配得上她的儿子?在她眼里,关心慕除了会拖累费钧之外,没有别的了,甚至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生孩子问题都不能解决。
让她怎么接受?
蒋博渊来找过她,和她暗示过,为人父母心,他只有一个女儿,他财富和权势都有了,唯一的心愿就是女儿能获得幸福,作为父亲,他会给女儿一笔极为丰厚的嫁妆。不得不说,沈婉她动心了,这个条件太诱人了,有了蒋博渊的支持,费钧就会是费氏真正的主掌人,这是她最大的愿望。自从丈夫费茂林走后,她表面故作坚强,心里是很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连睡眠质量都差了很多,她知道费钧的根基不稳,他才三十二岁,论谋略和心机都不如那个老狐狸费茂轩,家族利益斗争中只有狠才能赢,而费钧,她是知道的,他是个理想化的商人,他骨子里继承了他父亲的宽厚和仁慈。
如果费钧输了,她的人生也就输了,她这么半辈子就彻底失去意义了,她怎么能认输?
还有一点是她一直很忧虑的,男人的重心就是事业,尤其是费钧,她一直是不希望他因为感情用事而耽误事业,而关心慕,那个单纯傻傻的丫头,会让费钧改变的,这是她潜意识里害怕的。
关心慕正在敲字,手机铃声响了,她正在忙,随意地接起。
“喂?”
“你和钧钧说了什么?”沈婉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声音很严厉,“你真的很厉害,能让他这么警告我!我真是小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