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纵身就扑过去了,她眼尖手狠,这时候就得打要害,何子衿扑的也很是地方,摸出银簪对着那拐子胯下就是刷刷刷三下,只听那拐子一声惨嚎,这种痛楚,只要是围观的男人都忍不住双腿一软。只是拐子激痛之下蛮力附体,一下子将何子衿与沈念两个都飞了出去,何子衿好些,她大了,后退几步就有人把她接住扶起来,沈氏扑过去抱住闺女,眼泪险没流成河。沈念从半空砸那拐子时就摔了一下子,这会儿年纪小,被摔到地上,没了知觉。
衙役们早一哄而上将拐子拿住了,何家人也抱沈念抱了回来,这会儿再没了赏灯的心,直接就带着沈念去找大夫了。
何子衿脸被人打的也得上些药。
何老娘当即立断,叫小福子跟着夫妻两个带着两个孩子去看大夫,她带着三姑娘翠儿何冽回家。
何子衿是皮外伤,倒是沈念身上伤的地方不少,而且,头也撞了,脑袋后一个大包,平安堂的张大夫道,“外伤好治,就是头上这撞伤,不好说哪。”
何子衿眼前一黑,抢着问,“可是有什么不好?”难不成摔成了植物人?何子衿又特擅脑补,随便脑补下昏迷的n多后果,她自己就把自己吓个半死,眼泪就淌了下来。沈氏何恭的脸色也很差。
张大夫一瞧,把家属吓坏了,连忙道,“好不好现在不好说,我先开几幅汤药,若得不错,明日小公子便该醒了。待小公子醒了,再着人来请老夫就是。”
何恭道,“劳您开方。”
待张大夫开了方抓了药,何恭将身上带了散碎银子给他,道,“今日匆忙,不知够不够?”
张大夫道,“何相公放心,尽够的。”身后的小徒弟收了银钱,又安慰何家一家人,“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大夫说这种话,更让人不放心了。
何恭抱着沈念,带着老婆闺女告辞。
有意绕开灯市的热闹,沈氏心力交瘁,道,“以后再不来看灯了。”
何恭宽慰妻子,“也不关灯的事,幸而孩子们都平安。今天多亏了阿念。”是沈念机伶无比,提前爬树上去,那拐子也合该受些报应,劫持何子衿步步前走,就走到那树下,沈念胆子也大,直接跳了下去把拐子砸了一下子,何子衿方脱身。
沈氏如今对沈念感激的了不得,道,“这是咱们子衿的福星呢。”要不是沈念先发现,闺女非被拐了不可。倘闺女丢了,沈氏也不想再活了。
夫妻两个说着话回了家,何老娘略问过,忙令他们安置了,说,“今晚叫阿冽跟我睡,你们看着子衿跟阿念些。”
何冽懂事的没说话,晚上悄悄问他祖母,“阿念哥没事吧?”
“别担心,我看那孩子是有福的。”
沈念岂止有福,若何子衿知晓沈念的奇遇,肯定觉着,老天爷没给她开的金手指,说不得是开沈念身上了。
沈念一下子昏迷了两天,何子衿每每摸一下他脑后的大包都担心他摔成植物人,后来沈念昏迷中会咬牙切齿的说胡话,何子衿方稍稍放心,起码不是植物人就好。又担心沈念会摔成紫薇那样,万一瞎了可怎么办?
何子衿简直吃不下睡不香,直至沈念睁开眼睛,何子衿正守在他床前脑补,一见沈念醒了,连忙将手往沈念眼前晃啊晃,问他,“阿念,看得见不?”
沈念转转眼珠,仔细打量何子衿一阵,好容易将脑中的混乱分清楚,点头,“嗯。”这是何家的丫头,待他极好的。
何子衿伸出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沈念:……她这是以为我摔傻了么?
何子衿见沈念不言,心下一沉,眼泪都要涌出来了,想,阿念果然摔傻了。就听沈念道,“二。”
何子衿此方欢喜起来,欢天喜地的出去叫人,说沈念醒啦!沈念望着何子衿跑开的身影,张张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虚弱的说一声,“水……”他快渴死了有没有啊!
何子衿把一大家子都叫来了,此刻,何家人待沈念的态度相较先前那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倒不是说先前就待沈念差了,只是再没有今日之亲热。
连何老娘看沈念都有些看亲孙子的意思了,更别提沈氏,沈念救了她闺女,就是她的恩人,她早把沈念生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觉着沈念是她闺女的福星来着。这会儿见沈念醒了,沈氏念了声佛,忙打发翠儿叫小福子去请张大夫过来,又问沈念可觉着身上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种种殷切让沈念觉着,他两辈子也没在他亲娘身上见到过这种态度呀。
只是,他怎么会来何家呢?
在他那有些凌乱的记忆中,他先是被托付给义父,后来在江家长大的,再后面的事,不提也罢。只是,怎么如今却是到了何家呢?
大家见沈念不言语,也只当沈念是刚醒有些虚弱,还是沈氏倒了温水,何子衿自告奋勇喂沈念,沈念现在哪里要被个小丫头喂,他一手接下饮尽,说,“我没事了。”
何子衿摸摸他的额角,给他掖掖被子,擦擦嘴角,哄小孩子的口气,“阿念乖乖躺着哦,一会儿张大夫来给你把脉。”
张大夫来的很快,摸摸沈念脑后的大包,觉着消了些,张大夫痛快的宣布,“无甚大碍了,我再开些清血化淤的汤药,吃几日便能大安了。”
何家自上到下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欢喜来,边声谢过张大夫。待送走张大夫,何子衿又道,“行啦,祖母,爹爹,娘,你们都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