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你先拿回去给两个孩子抓药吧,这病可万万不能耽误!”庄氏解下腰间的钱袋递于了崔氏说道。
“这……这我怎么能收呢!”崔氏被吓了一跳,连忙推开庄氏的手拒绝道。
她今日过来是想上工的,而非是装可怜博同情的。
“你先拿着!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待你和两个孩子身子好了之后,你再来上工也不迟,就当我是提前给你结工钱了!”庄氏坚持着说道。
她是了解崔氏的脾性的,这钱若是白白给她,她是所什么也会点头收下的。
果然,崔氏一听这话,推拒的动作显然就顿了一顿。
江樱见状,便在一旁劝道:“崔婶你就拿着吧,日后身子好了、能干活了这钱便不怕还不了,钱财可比不得性命来的要紧。”
崔氏的眼睛愈发地红了。
江樱这话是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
只是她的死活不打紧,她想让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活着。
孩子的性命才是最紧要的。
是以想到此处,崔氏也不再拒绝,接过了钱袋感激涕零地要给庄氏行大礼。
庄氏连忙将人扶住,好一阵儿劝,才让崔氏歇了要给她磕头的心思——
两个孩子还在家等着,崔氏也没敢再多待下去,又一通感激的话说罢,才紧紧攥着钱袋疾步离了一江春而去。
直到崔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庄氏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这大妹子是个好人,又是个不容易的……希望老天爷可长长眼吧,可别再祸害这些可怜的好人家了……”
江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并非天灾——
这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车马声传来。
江樱和庄氏下意识地看去,就见一辆熟悉的驴车在门外陡然停下,显然赶车的人十分焦急——l
☆、156:前来
“春风,你怎么来了!”庄氏直觉不好,连忙问道。
宋春风从驾座上跳下,隆冬腊月里,竟然是满头满脸的汗水,紧张而焦急地说道:“婶子樱樱,我娘她快不行了!我找遍了几条街也没能找到大夫!”
现在城中最忙的莫过于各个药堂里的郎中大夫们了,现如今要请大夫去看诊,实在是一件很需要运气和财力的事情。
宋春风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里甚至都带上了哭意,显是急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江樱和庄氏听得心下一惊,庄氏忙道:“快,快带我们回去看看!”
宋春风连忙撩开了马车帘,江樱正欲跟着庄氏一同钻进车厢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声音,说道——“等等,我是大夫!我随你们一同过去!”
几人齐齐回头,恰见方昕远自桌边起身,脸色罕见的严肃。
江樱怔了怔。
庄氏亦是愣了片刻,而后一想,有个吊儿郎当的大夫也总比没有的好,当即便点了头。
方昕远一副凛然的模样来到车旁,刚欲开口再说上几句有气势的话,却被庄氏一把揪了过来,径直塞进了车厢里,根本没留给他再说任何废话的机会——
方昕远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挺身而出一处,好歹也该让他维持住一开始的气场吧!
阿福傻眼看着这一幕,待反应过来要跟上去的时候,面前却只剩下了浓浓的烟尘……
……
宋春风赶着车,载着江樱庄氏还有方昕远,几乎是一路狂奔着回到了桃花镇。
江樱只觉得被颠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但始终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庄氏的表情亦是不能再沉。
而方昕远。夹在表情严肃的二人之间,也没好开口说话。
驴车在宋家门前尚且有七八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宋春风匆忙扔下缰绳跳下驾座,二话也顾不得说,便跑着冲回了家中,口中还一面喊着:“娘!我回来了!”
他明知李氏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听得见他的呼喊,纵然听到了也无法回应,但还是想藉此欺骗安慰自己。母亲还好好的呆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
江樱三人匆匆下车跟了过去。
最前头的宋春风已经来至了堂屋。
院门包括唐屋门。都是大敞着的——
且此刻宋春风站在堂屋中,竟是听不到家中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宋春风陡然停下了脚步。而后缓缓地踱步来到隔开内外间的粗布帘子前,隔着帘子又道了一句:“娘,我回来了——”
江樱和庄氏、方昕远一进来瞧见宋春风驻足在帘前,双目微滞的模样。心底都是一惊,亦是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庄氏也不复以往的干脆爽利。站在那里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兴许是怕由自己亲自揭出了什么真相……
最终竟是江樱主动上了前去。
江樱站在宋春风身旁,瞧了他一眼之后,便凝神挑开了眼前的帘子。
随着她的动作,内间里的情形逐渐地显现在了几人的视线当中。
先是敦实干净平整的黄土地面。再是一张破旧的杨木桌,和木桌上那只沾着汤药残渍的粗瓷大白碗——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和安静。
直到几人看到了宋春月和周敬平的身影。
宋春月坐在牀沿边,面朝牀内。使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只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李氏的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握着一般——
周敬平面色悲沉地站在她身旁,一只手轻放在妻子的肩膀上,似在无声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