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河边平整的砖缝里有一撮小草正随风摇摇晃晃,跟旁边那些正在柔软泥土里头的草想比,它似乎很顽强地扎根汲取能让自己生长的养分。
可那却是最苦的,明明生在一片荒芜中连自身都是沙子的一部分,却偏生要让自己能开出一朵花来。
洛行云在模仿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反应,可有些东西是模仿不来的。他觉得这家伙就像个没有魂魄的空壳子,每天顶着个笑面具行尸走r_ou_地活着。
不过有一段时间,即使他们相见的时间很短,他猛然发现这个壳子似乎真正有了神志,鲜活起来。
但现在…
复齐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抬腿往回走。
等他回到原来的地方,看见的就是两个聊天聊得一脸兴奋的姑娘。
素月华一见他只有一人回来,张口就问:“洛大哥呢?”
“有要紧事,先走了。”复齐回了一句,再看若晴走着失落的模样心中暗骂:那混账到底哪里好了…不就是长了张…笑脸吗?我也会。
这家伙原地挣扎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的嘴一直死死抿着,约莫不曾动过。
素月华这个不长眼的看到了立马叫:“哎呀…叶公子你嘴巴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
复齐:“…”
京城,一群上早朝的大臣从大殿中一涌而出,似乎身后有让人避之不及的东西追着他们,这群大臣一边走还不忘念叨,当然如今挂在嘴边的无疑是宰辅可能要掉脑袋这件大事。
大臣们手中的消息可不必皇帝少,那头西北刚送来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就有不少人在猜测那个参与其中的倒霉蛋是谁。
然而他们左思右想,皇上这几日心情似乎很好,而最让皇上头疼的不就是当朝一手遮了半边天的丞相周裴吗?
啧啧,这次丞相大人怕是难逃一劫了。
当然,群臣的重点并不是丞相如何权利滔天与外族勾结罪不可赦这种事,他们讨论的是该倒向哪边以及是否该和疑是丞相的候选者接触这种长远的问题了。
暮正鸿在下早朝后特地将周裴这已经露出了尾巴的老狐狸单独留了下来,他没有在上朝时当面质问让这j,i,an臣老脸丢光就是为了走个过场,以示自己有给‘辛苦’多年的老臣一个解释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周裴实在很会做,等皇帝打发了群臣后他就立刻跪了下来,来了把老泪纵横,满脸忠烈良臣的模样。
“皇上...!臣,您若要问臣之罪责,臣无话可说。是臣老眼昏花鬼迷心窍走错了路,臣罪该万死...但臣恳请皇上能听臣真新一言!”
嘿,你要是有真心今天就不会这副模样跪在我面前了。暮正鸿还是板着脸,决定花点时间听听这忠臣有何遗言,冷淡道:“可以,你说吧,朕会视情况而定。”
周裴:“其实,几日前臣在家中收到了臣下属的回报,说是在临江浮莲壁忽然有邪教教众聚集,还偷偷抓了附近村民不知干什么。”
若不是暮正鸿手中握有此人卖国求荣野心膨胀的确凿证据,恐怕都要相信其一面之词。
“哦?可周相的话朕如何敢轻易相信,前不久还有人拿着你的下属等人给的线索请求朕废了你这个宰相...你说,你有什么还值得朕给你半点信任?”
“请皇上明察!臣,臣愿以性命担保!若此事不理,临江必有大患!”周裴拱手恳求,就差没有以头抢地尔。
暮正鸿皱眉,这家伙一旦知道自己落了网对同盟的邪教实在是能卖就卖,如此没心没肺的家伙说的话他怎么能轻易相信?
先不说他们这群乌合之众窝里反的事,天下人都知道浮莲壁乃是中原一大凶地,里头有什么谁都不知道,他又怎么敢让一支大军进去溜达。
这个天子站在原地就像一个木雕,半晌才轻声道:“...你可知即使你如此,大理寺也不会轻饶你这种人?”
周裴:“臣不敢苟且偷生,只求皇上放臣家中妻儿老母一条生路...”
暮正鸿冷着一张脸看他,从小自帝王家所熏陶出来的特有的天子威严一点一点地压向前面这个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的j,i,an臣,忽而一笑,用具体行动言明了何为君心难测。
“可...朕决定放过你。”
周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却不敢和万人之上的皇帝对视。
他怕自己只要被这人看到眼睛,他所想就会暴露无遗,可现在他却觉得这个他一直打心底里觉得资格不够的毛头小子皇帝仿佛看透了他的一切,握住了他的一切把柄。
无人知道早朝后与周相谈论了一番的皇帝做了什么决定,只是周相过后居然没有被打入大理寺,而是平平安安地坐回了自己的相位置,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
民间百姓所知的,只是几天后突然被贴出来请求天下群雄齐聚的武林令。
武林令通常是在江湖正道有重大事情要做出一个决策之事,以武林盟主手中的武林令为召集信物齐聚一堂商议对付对给正道带来威胁的邪门歪道。
这武林令在二十几年前乃是由于朝廷初建重整江湖秩序而被请出来一次,为的是确认正道的几大门派的地位。
武林令一出,江湖中只要有点规模和名声的门派都日夜兼程地往聚集点赶,毕竟像这种引动天下江湖人的大事就必然会有出风头的机会,出风头就预示着积累门派声望,也就意味着在不久将召开的武林大会中争取八大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