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传了出去,遗家父子一同下了大狱。
天气热的人心里发慌,周宜恨不得出入都抱着冰块。可是薛皓还能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头练剑。
周家又会武功的门客陪着他比划,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热一样。
周苍舒远远瞧着薛皓,心里头有点羡慕,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薛皓反手一掌将对面的对手打翻赢了他,然后几步跳着到了周苍舒跟前。
“苍舒公子这么有兴致,这么早来看完练剑?”薛皓笑了笑。
周苍舒打量了他一会儿,温温笑着:“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要看看你练剑时候是什么样子。”
薛皓有些遗憾的看着他,苍舒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嗨,这都是天意弄人啊。
“你是生来就病弱还是?”薛皓出声问道。
周苍舒无限怀恋的望了望云外,神色淡然道:“不是,我原先身体也很好。”他道,“七岁之前我在故乡舒城,跟着师父们读书习武,身体一直都很好,很健康。”
他叹了口气:“后来天下安定,舒服将我接到了京城,没过一年,我突然得了一场大病,然后身体就变得很弱,后来我又回了舒城老家修养,身体虽然好了些,大概是根基已经毁了。”
前年随着叔父出征,一路颠簸之后身体状况急剧变坏,如今已经油尽灯枯了。
薛皓难过极了,他漂亮的眉目里尽是悲天悯人的神色,叫人看了好不怜惜。
周苍舒莫名心一动,他伸手放在薛皓的肩头:“殿下不必介怀,我早已经放下了。殿下如此倾心周宜,我很放心。”
薛皓的眼睛一亮:“真的?你也觉得我对周宜好?”
周苍舒笑了:“殿下对周宜的心,人人都看得出来,殿下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着的。”
薛皓开心极了,拉着周苍舒就说起来自己同周宜相遇的场景。可是话没说一半,外头就呼啦啦吵闹起来。
周苍舒转头问跟随的侍从:“什么事?”
外头突然一阵急切的颂名声:“长乐公主殿下到!”
周苍舒心一紧,着急的看着薛皓。
这公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薛皓怎么办?把他塞到哪里去?
哪知道薛皓朝着他安抚的一笑,然后纵身一跃到了墙外,不见了!
周苍舒:“……”
长乐公主薛可卿是被气来的,她好不容易因为母亲成了皇后,封地涨了一倍,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夫君竟然是庶出的,族里闹翻了天,公公和夫君都下了大狱,她突然成了京城贵妇嘲笑的对象!
真是奇耻大辱。
她知道是周宜搞的鬼。
“把证据交出来了!”薛可卿不跟周宜废话,遗方宣是庶出的如今还没有切实的证据,最重要的证据一定在周宜的手里。
周宜冷冷瞧着这如今身价百倍的公主殿下,冷冷道:“殿下,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薛可卿鼻子里哼出来一个音,良久才道:“说!”
周宜道:“我把证据交给你,然后大理寺就会因为证据不足把你夫婿和公公都放出来,这以庶子换嫡子的罪名遗家大可以遮掩过去,你只要给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周宜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解药!”
“什么解药?”
周宜急怒道:“让我父亲醒过来的解药,他中了你们的寒燕之毒,我早就知道了,步氏来自南疆,你们手里有各种各样的毒药。”
有毒药,就又解药。
长乐公主冷笑着看着周宜,仿佛看一个笑话一样:“周宜,你真的很蠢,寒燕是天下剧毒,怎么可能还有解药!”
“你说什么?”周宜惊怒的冲过去,想要抓住薛可卿,可是薛可卿身为长公主,身边早就有两个三品护卫拦着:“大胆!”
周宜颤抖着盯着薛可卿:“公主,我父亲若是活不了,那么遗家父子,也要陪葬!”
“你敢!”薛可卿怒不可泄,她倒不是有多在乎遗方宣,这天底下的男人,有多好才能让她这一朝公主放在心上?
只是遗方宣是她的丈夫,关系着她的面子,她不能不激动。
周宜愤怒的盯着她:“我敢,说起来还是我亏了,我父周嘉乃是盖世英雄,遗家父子死前辈百倍也抵不了。”
薛可卿狠狠转身,留给周宜一个长长的拖在地上的裙摆。
“你敢跟我作对,就要承受本公主的怒火!”薛可卿阴森森道。
周宜瘫倒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她没指望过能从步氏那里拿到解药,但是亲耳听到薛可卿所无药可救,她的心就跟碎了一样的疼,她原先还抱着希望,希望温青能想出来办法。
可是薛可卿的话击碎了她最后的梦。
“你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温青柔声劝慰道。
周宜望着眼前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她知道温青是为了自己好,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一直照顾父亲,她甚至没有回家。
她其实是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女孩子,这样离家在京城,就是为了照顾自己。
周宜越发觉得感动。
那个软弱的周宜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她就要失去父亲了。
温青一把抓着周宜的手:“我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但我是不会骗人的。”她说,“大将军根本没有中毒。”
“你说什么?”周宜不敢相信的看着温青。
温青迷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