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些天,月鸾大致知道他似乎是图方便,将李记面铺当作厨房,自己是不会开火的。现下没了厨房,想是又不愿多走几步去别的酒家,便在医馆外五米出的馒头摊买了馒头打发。
月鸾对此当然是有些幸灾乐祸,甚至还幼稚地,每回在吃饭时,自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站在门口进食。
两人不过相隔几米,面条的香气,吃面的声响,轻而易举便能飘进对面医馆。那人这时,便会恨恨地啃着手中馒头,或者对她无声碎碎念几句,擦把口水,冷哼一声,转身背对过去。
虽然幼稚无聊,但月鸾有时会忍不住笑出声。这半年的阴郁,竟然因此冲淡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忠犬的二傻,这样子傲娇别扭,真的好么?
正文 61雨夜
这日晚上,风雨大作。
月鸾正灭了灯上床休息,眼睛刚阖上,便听得屋顶在风雨声中卡擦作响。这老房子几十年房龄,又年久失修,早就有些问题。
她怕出问题,便赶紧起来,复又点了灯查看。屋内豆大灯光将将亮起来,那卡擦声便响得更厉害,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
原来是屋顶瓦片滑落,露出几处巴掌大的洞,风雨便从上方灌了进来。
月鸾手忙脚乱搬来盆,放在漏水处接水。可屋顶劲风将刮得更厉害,更多瓦片飞离,越来越多雨水飘了进来,连房梁都摇摇欲坠。
月鸾怕屋子里的家什被砸坏,又赶紧收拾挪动。可刚刚忙了片刻,屋子里忽然闯进一人。
月鸾未反应过来,已经被王日京一把拉住,气急败坏吼道:“你在搞什么鬼?没见房子都快垮了么?”
说完,一把将月鸾拦腰抱起,朝对面跑去。
待到进了医馆,他才将月鸾放下,再次气势汹汹朝她大吼:“你找死么!?”
月鸾被他吼得莫名其妙,又想到刚才被他强行抱过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回吼过去:“多管闲事!”
说完,起身扒拉了下淋湿的头发,大步准备走回自己家。不料,刚走到门口,一道惊雷闪过,自己那房子檐角被震得快掉一边。
这下她只得停下脚步犹豫,想来那房子现在是不宜再进去的。
王日京走上前,得意地轻嗤一声:“你有本事去回去啊!看不被砸死!”
月鸾狠狠瞪了他一眼,当真作势要冲回去。
只是还没迈开脚,又已经被他拉了回来,转而飞快将门闩上,声音再高了几分:“你别不是好歹,我是看在大家是邻里的份上,才让你在我这里避一避的。”
月鸾刚刚本来就只是赌气,现下干脆好整以暇地坐下,瞟了眼虽然面瘫,但目露凶光的人,轻飘飘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王日京气得跳起来,看到她发丝滴水,浑身湿透,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恶声恶气道,“我去给你弄热水,你去洗一下,这样坐一夜定会着凉,我可没心思给你治病!”
虽然语气恶劣,但其中的关切让月鸾颇为意外。
不过他说得不错,秋日夜凉,刚刚忙活时不觉得,现下坐下来,才发觉浑身冰冷,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王日京从屏风后走出来时,正见着月鸾捂鼻打喷嚏,眉心微蹙,催促道:“还不快去洗!”
说着又丢给她一身自己的干净衣物:“先凑合着穿,明早天亮雨停了再说。”
月鸾不自在地接过衣服,咕哝道:“多谢了!”
又迎来王日京的一声轻嗤,瞬时让她想收回刚刚的话。
月鸾绕道屏风后,发觉浴桶已经盛好了热水,正要解衣时,忽然想起只隔一道屏风的人。虽然不应以小人之心度人,但毕竟男女有别,这人平日又阴阳怪气,不得不防。于是她退后几步,悄悄朝外头看了一眼。只见王日京背对自己坐在榻上,拿着一卷书,在油灯下,似是看得津津有味。
月鸾稍稍放下心,回到木桶边,解了衣服入了水。
洗完澡,穿上干净衣服,月鸾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衣服委实大了点,本来好好的绫罗绸缎,穿在自己身上像是件空荡荡的道袍。她扯了扯衣服,做好了被王日京嘲笑的准备,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支吾开口:“我好了。”
王日京转头睨了她一眼,平静地哦了一声,又转回道:“里面的床让给你,我在这里睡。”
这……这也未免好心过头吧。月鸾抓了抓头,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到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也就转身准备去床上。
只是转头时,忽然脑子一闪,又探出头问道:“那个……王大夫,你鼻子怎么回事?”
如果刚刚没看过,他的鼻下似乎塞着一团棉花。
不料一句关心的话,却迎来王日京一句气急败坏的怒吼:“要你管!”
月鸾吓了一跳,本来还为这人对自己伸出的援手,小小感动了一番,瞬时又将那感动打消掉。她对他的背影呲牙咧嘴腹诽一番,气冲冲去了里面的床。
头发还未干,也不能全躺下。月鸾边先钻进被中坐着,只是刚刚打开那被子,却忽然一阵恍惚。
这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
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