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明晃晃的笑意一晃,南遥很快的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失言,她如今可不是慕锦书了,与乔羽佟更没有什么熟稔的关系,这般脱口而出的打探,在她看来是失言,可再别人看来,未尝不是别有用心。
有道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为了避免自个儿再次失言,南遥只在心中暗暗的警醒了一句,便是闭上了嘴巴任由崇文在前面引路,好在这名小厮也是机灵至极的,南遥不说话他也不多嘴,只将其引到侧门,然后恭敬道:“相国大人,您这条道儿一直往前走就是了,看到的第一个亭子便是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南遥自己一人过去。南遥也不多话,谢过之后便沿着他指的路缓步向前。
进了府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处雕梁画栋,飞檐走壁的内苑,比起皇宫的恢弘奢靡也绝不逊色,楼台水榭,回廊悠长,其间更有各色的假山怪石、奇珍异草或藤萝修竹等物点缀在其中,一处处景致都看的出是经过悉心打理的。
慕锦书也是出身世家,且当年的慕家在朝堂之中也是可以呼风唤雨的,而闺中的女儿则更是娇贵无比,嫁给楚奕风之后身为大楚的皇后,眼中所见的都是是幽冥地狱也不足为过。
遐想之间,又是几声惨呼喘了来,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那呼喊的人声音十分奇怪,说是男声又未免尖厉了一些,要说是女声,则更是不大像,此刻这后花园中只有南遥一人,乍然一听恐怖的意味还真是越来越浓重。
可反观南遥,除了刚开始动作僵了一下之后,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仿佛是没有听到那叫声似的,悠然的往那石凳上坐下,自个儿颇为自得的取了香茗来抿了一口,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微微讶异了一下,随即释然的取过那碟子上放着的梅花糕也吃了一块,从头到尾对那不绝于耳的尖叫之声是充耳不闻。
才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过后,身后隐约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南遥并不回身,片刻之后只看到崇文脚步极其矫健的来了,才入了凉亭立刻便对南遥躬身行礼:“相国大人,我家主子有些别的事儿耽搁了,还得劳烦您在这里稍稍等上一会儿。”
施施然的放下手中的汝窑白瓷金边描花茶碗,南遥神色如常颔首道:“不必客气,左右无事,既然督使大人有要紧事,我只当在这里等着就是。”
说话之间,那凄厉的叫声似乎是提高了几度,传入耳中已然是清晰至极黑帝总裁独宠迷糊妻。那叫崇文的小厮立在南遥身后,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可一看到南遥神色极为淡定之后,他的眼睛反倒是瞪圆了,似乎十分惊讶似的。
“对了,这茶有些凉了,劳烦换一壶新的来。”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在石桌上轻轻的敲了敲,发出了笃笃的声响,崇文一愣,竟是没有立刻回来,待南遥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他这才慌忙应道:“奴才遵命”
说着,急急忙忙的伸手抓过那茶壶来,却不知怎么的手腕一抖,壶嘴一斜竟是将茶水泼了一些出来,好在是离南遥有些距离,这才没有浸透衣衫。
“奴才该死,请相国大人赎罪”放下茶壶,崇文立刻毫不迟疑的跪了下来。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你且去换茶吧”南遥微微一笑,态度可谓是观之可亲,让人只觉得如沐春风一般,尤其是那一双因为染上笑意而变得晶灿无比的眸子,一瞬间便是完成了从平凡到惊艳的转变,只可惜的是,那小厮是低垂着脑袋,并没有如此的幸运能够看到。
“多谢大人”见南遥不但不惩罚态度反而是如此的和煦,崇文感激的磕了一个头,然后抓起茶壶恭敬的告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南遥的错觉,冷不丁的一个余光瞥过去的时候,她好像从崇文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佩服的神色。
佩服呵,是对她吗
左右这凉亭中也只剩下她一人,南遥旁若无人的哂笑一声,其间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乔羽佟摆出一道鸿门宴来她倒是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居然会想到用这种方法。这凉亭,还有不间断的惨叫之声,恐怕都是乔羽佟故意安排来的吧只是却不知他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难不成是要先小人后君子
早就应该猜到的。刚刚在府外,她看到这府邸的门楹上没有牌匾,且崇文引她进来的时候走的是偏门,于此就是疑点重重了。
大楚向来是最重规矩的,若是有贵客登门拜访,自当是门庭洞开由正门而入,断然没有让客人走偏门的道理,可那名叫崇文的小厮以及抬着轿子的侍从,似乎都是面色如常的样子,见怪不怪,这就说明不让她从正门而入绝不是故意的刁难她。
大楚,只有一种地方的正门是不能轻易而入的,那便只有衙门了,不管身份有多高,只要不是案犯,不是苦主,纵然是皇帝来了也得从偏门而入。
且凉亭中摆放的这壶香茗和糕点,茶具杯盏都不是凡物,这雨前龙井更是极品,不过反观这一叠糕点却是普通至极,似乎不过是从市井之中买来的,而这茶分明是新泡出来的,但却已经凉透了。
倘若这府中有侍女,纵然是手脚粗笨了一些,也不会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吧
所以南遥大胆的猜测,这府邸一定不是平常的住所,而再一想到乔羽佟的身份,她心中已然了然了,那凄厉的叫喊生不过是加重了她心中的肯定而已。
若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