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鑫说话了。
杀了全家的仇人就在面前，此刻还在对自己进行说教，这种耻辱，这种仇恨，这种痛苦，这种可怕，是对人精神极度折磨的。
“白慕，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你也不会好死。”
白慕听到凌风鑫的话，坐在沙发上嘿嘿一笑。
“我知道，你有你爸。”
“谁都知道，你有你爸，但问题是，你觉得我怕吗？”白慕露着笑容，挤了挤眉头，一副反问的模样。
到了这一刻，听到这一句话，凌风鑫三人，头皮发麻。
“继续说哈，如果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如果我一点本事都没有，那么我的下场是什么？就是我爷爷先是痛苦的死去，然后我也痛苦的死去，到死，都没有人知道，到死，我都什么脾气没有。”
“如果我没有本事，恐怕我连是谁将我爷爷从金茂大厦上扔下来都不知道吧。”
“如果我没有本事，那么我想这一会儿，我恐怕是在被你折磨吧。”
“凌妈妈，你说对吗？”
凌母没有说话，红着眼睛，瞪着白慕。
“再讲一下道理，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全家呢？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我不能留一点后患啊，我不能留一点威胁啊，我不能为我以后的生活埋下一丁点的炸弹，我无法容忍以后我的背后有一群人盯着我想要报仇，想要捅刀子，有一条毒蛇在你背后盯着你，随时可能上来咬你一口，你开心吗？你能睡的安稳吗？”
白慕喝了一口茶，缓缓的放下了茶杯。
五指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打了起来。
每一声都让人心颤。
“所以说呢，杀你全家，我是为了自保，杀你们，才是为了复仇。”
白慕站起了身来。
走到了窗户边。
拉开了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大亮的天，飘零在天空的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肯定在等凌战破关吧。”
凌风鑫等人瞳孔一缩，眉心狂跳。
“你放心，我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我不会等着他找我，我会先找他。”
白慕回过了头来。
听到这句话后，凌母第一个反应过来，掏出枪就要冲白慕射过来。
但是白慕反应快到了极点，只是一脚，踢起桌子，直接砸在这个女人身上，当场砸翻，手枪掉在了边上。
冲上来的保镖，被白慕毫不留情的一个肘击，砸中脑袋，生生的转到了脖子后面。
凌风鑫看到这一幕，本来还想反抗的他。
在下一刻，缓缓的跪倒了地上，泪流满面。
“对，对不起，是，是我的错，不要杀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凌风鑫哭了，在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对死亡的恐惧。
白慕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蹲下了身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凌风鑫身体颤抖着，声音嘶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已经认识到错了，对不起。”
白慕看着这个放下所有尊严的男人。
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伸出了手，摸着凌风鑫侧脸。
凌风鑫看着面前摸着自己脸的白慕，看着那双满是复杂情绪的眸子。
“你放过我吧，好吗？”
“好。”
“放过我妈妈，好吗？”
“好。”
凌风鑫已经崩溃了，不管是，还是精神，全部崩毁。
“你，你不要骗我。”
白慕一脸的认真，“不骗你。”
凌母额头上满是鲜血，晕眩着倒在地上，看着这一幕。
怒吼出声，“白慕，你现在立刻杀了我们吧！”
凌风鑫浑身颤抖，看向了自己的母亲说道：“妈，他，他说愿意放过我们。”
凌母的眸子里满是惊恐和痛苦。
“不要相信他，你这个傻瓜！”
凌风鑫身子一颤，回过头来看着白慕。
白慕的脸上写满了惋惜，摸着凌风鑫的侧脸，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庞一般，嘴角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
“还是你妈有骨气，你妈聪明。”
凌风鑫一愣，身子顿住了。
“我下半句话还没有说完，我现在放过你们，是因为一会儿去找凌战，你们活着，对我有用，所以可以让你们多活一会儿，明白了吗？”
魔鬼，魔鬼，真的是魔鬼，凌风鑫看向白慕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凌母在这一刻，更是瞳孔一缩，明白了，什么叫做梦魇，这个男人，就是梦魇。
“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我一会儿可以让你痛快的死，好吗？”
白慕认真的说道，十分认真。
泪流满面眼睛满是血丝的凌风鑫，没有说话。
早上八点钟。
翰城的路边和街边已经开始堆起浅浅的雪。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走出了尸横遍野的龙蟠山庄。
想了想，他忽然停住了身子，回过头去，又走了回去，走进一个房间，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干净衣服。
紧接着将一对绑着的一男一女，扔进了车里。
开着车，走在天地间，走在大雪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