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锭子只有十个,却不是银锭子,而是金锭子。李清照拿起了一个看看锭子底部,轻声说“正经的十两足金,是在朝廷在陪都那会儿造的。”
夫妻俩面面相觑,呆了一会儿,赵明诚拿起钥匙赶紧开了下一个箱子,果不其然,这个同样比较轻的匣子里也是金子,只不过里面不是十个金锭子,而是十五个。
李清照一边往纸上记,一边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她家不缺钱,可是真的从没想过儿子能赚这么多!年前儿子给她匣子的时候她曾让儿子自己留着花,可儿子却毫不在意地说:“我如今赚得多,这点钱连半成都不到!”纸上的数字越来越大:二十岁,二百两金;二十一岁三百两金;二十二岁;五百两金;最后一个匣子,八百两金!这个数字如此惊人,而他的儿子说连他赚的半成都没到!
赵明诚呆了半晌,忽然暴跳如雷:“怪不得我吓唬他再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就一分家产都不给他,他一点儿都不害怕呢!还说家产都留着给平儿做嫁妆好了他不在乎这个。这个孽子,他赚了这么多钱,可不是看不上咱家里那几个钱!”
李清照也呆了,她知道儿子赚钱多,平日里赵平经常打了各种旗号敲诈儿子,今天让他买马明天让他买冠,因为这个,她没少训女儿:弟弟的钱来之不易,不要总欺负他!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女儿真的没有欺负儿子,实在是那百十贯的马,一二十贯的鱼枕冠,于儿子而言真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么!
赵明诚发完脾气,忽然沮丧的坐到了椅子上:“良人,我没本事,实在出不起让儿子改邪归正的钱了。”李清照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想明白了忽然哈哈大笑“良人如今还觉得儿子写小说不是正经事儿么?”
赵明诚哼了一声:“哪里正经!他那破文笔简直丢死人!幸好都是印书的人做的雕版,要不然就他那破字,让人看了都倒胃口,肯定卖不出去。”
李清照笑道:“其实安儿也不是不练字,你看他整天都在写字,这东西真要靠天分!”
赵明诚也忍不住笑了:“这手怎么也练不好的破字真跟阿弟一模一样!怨不得外面的人都胡乱揣测说阿弟是岳父年轻时在外面生的孩子。外甥肖舅,不是亲舅舅,哪里就能像成这样!”
话音未落被李清照捶了几下:“又胡说八道!”
夫妻两个发现压根不用为儿子未来的生计担忧了,齐齐松了口气,情绪也放松了下来。只是心里还是不甘,李清照皱着眉说:“安儿怎么就不肯写点儿正经东西呢?你看他写的那玩意儿,真是粗俗,我好几次试着去看,那满眼的注音跟标点,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赵明诚又想暴跳了:“谁能看得下去!这个混账东西,阿弟当初推广这些注音跟标点是为了让百姓们看得懂农书医术这些日常用得着的东西!他可好,竟在正经的小说里加上这些东西,生怕看自己文章的人还不够粗俗,硬是准备让倒夜香的也能看的明白!我就纳闷了,这种东西,怎么我那些同僚还有爱看的,还跟我打听后面的情节……”
李清照一愣:“你不说他们都是给家眷打听的,还有专门拿这事儿笑话你的么?”再说小说有正经的么?李清照暗暗吐槽,只是不想再刺激丈夫,便没说出口。
赵明诚哼了一声:“这些蠢货!里面的人物名字倒背如流,一张口一大串儿。替家眷打听?鬼才信!”
李清照怒道:“你明知道还整日说儿子的小说只配那些只认得一二百字的看!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赵明诚十分纠结:“你刚才不还说自己都看不进去的么?”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一方面觉得儿子目前的工作似乎也还算有前途,一方面又依然纠结儿子写的东西实在粗俗,给他们丢脸。两人又是欣慰又是闹心的驴头不对马嘴的聊了几句,把箱子全都锁上,推着塞回了柜子里。
李清照擦着头上的汗说:“原本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倒也不觉得,现在怎么觉得柜子里放着这么多钱,睡不香了?”
赵明诚哼了一声:“有什么睡不着的,明儿就拿出几十两金子与你打首饰去!反正本就是儿子孝敬你的,他又不缺钱,傻呵呵的给他攒了这么久,真是岂有此理!”
李清照皱眉道:“首饰什么的放放,你前阵子看上的那个碑,可以买回来了。再拖的话,万一被人买走了,可就找不到了。”
一提起这个,赵明诚不禁顿足捶胸:“早知道这里头都是金子,去年何至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鼎被张宝盆给买去呢?”
李清照顿时失笑:“那会儿是谁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又是谁说才不花儿子的钱!”
赵明诚十分郁闷的说:“我还不是以为他以后会是败家子儿,所以才不敢花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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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总算在最后的期限之前把稿子送了出去,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午觉一口气睡到天擦黑,昏沉沉的醒过来,一看外面的天色顿时惊叫:“琉璃,琉璃!你怎么没有喊我起来吃哺食,哎呀,阿爹又该念叨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了!”
琉璃笑嘻嘻的进来说:“没事儿的,阿郎,方才翁翁过来,看你睡得香,还特地嘱咐我让你多睡一会儿,只是记得就是天热,醒了之后也不要吃冷饭,一定要热热再吃。”
赵安觉得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