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话本子,每月他爹给他的零花,大部分都贡献在这上头了。
不过薛庭儴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只当这小胖子是镇上人,见多识广所以油嘴滑舌,幸好他另有奇遇,不然随便搁在哪个乡下来的毛头小子身上,也要被这人的孟浪之言吓死。
他一把推开毛八斗的凑上来的胖脸,试了试锁口就转身将锁挂在柜子的锁头上:“不是锁人,更不是锁心,就是锁柜子。”
铺下的毛八斗跺脚扼腕,说他不解风情,白浪费了自己一番表情。
很快就到了中午,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听到外面响锣,本来回来后就瘫在铺上一动不动的毛八斗,一下子就翻坐起来,差点没把旁边薛庭儴条案上的砚台闯翻。
他浑然不觉,从柜子里拿了两个大碗,翻身下铺。
“快走,去迟了该只能吃残羹剩饭了。”
薛庭儴无奈地摇摇头,收拾好条案上的杂物,也从柜子里翻出饭碗,下了通铺。
三人都打算去饭堂用午饭,可那陈坚却并没有动。直到三人出门后,薛庭儴才从眼角余光见他有了动作。
饭堂位于号舍旁边一个小院里。
宽敞的一个大通间,里面摆着十多个方桌与条凳。此时饭堂中已经有许多学生了,或是穿着学子衫,或是穿着短褐,排成一条长队缓缓向前移动着。
毛八斗跺脚扼腕:“又来晚了!”
饭堂是统一供饭,一般都是学生从家中自带米粮交给学馆的厨房,厨房会发放一种上面盖了章的纸票给学生,凭票供饭。
票上的数额都是一两,根据所交米粮兑换。之前薛庭儴来学馆行拜师礼并交纳束脩时,便交了五十斤粮食给厨房,换得饭票一大把。
这饭票不光供饭,还可供菜,却只有简单素菜,十分价廉。当然也有荤食,这就属于小炒了,只有学生要了,厨房才会现做现炒。
好不容易轮到薛庭儴等人,装菜的两个大锅已经见了底。一个是烧白崧,还一个是烧冬瓜。两个菜都是白色,且似乎烧菜的厨子手艺似乎不怎么好,看起来白腻腻的,让人倒胃口。
毛八斗一拍巴掌:“罢,这菜看起来着实没胃口,所幸刚开馆我还算富裕,我请你俩吃小炒。”
语罢,他也不等薛庭儴和李大田说话,就豪迈地掏出一把饭票,数了一叠给那负责打饭的斋夫。
“给我一个大酸菜闷肉,再来一个肉炒酸豆角,都要大份的。”
薛庭儴毕竟和对方刚认识,自然要客气一番,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大田制止了。
“你就当日行一善,他身上这些饭票攒不了几日,与其让他糟践了,不如咱俩替他吃了。等到下旬他花精光了,咱俩再请他。”
薛庭儴眨了眨眼,虽有些疑惑,到底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小炒就端上来了,两个小盆儿,装得堆尖儿满,哪怕三人都是半大的小子也足够吃了。三人又一人打了一碗饭,便找了张空桌坐下来。
这俩菜的卖相并不好,但出奇好味道,毛八斗一面吃着一面道:“没看出来吧,其实咱们这厨房的斋夫手艺蛮好的,就是做菜没色相。”
酸豆角又酸又辣,十分下饭,连薛庭儴都不禁连吃了好几口饭。
毛八斗兴致又来了:“对了,你给我讲讲你那小媳妇呗,你俩咋认识的?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不像!倒是像两个小情人自己瞅对眼了私定终身!啧啧,怎么这么像那西厢记呢,你快给我说说。”
薛庭儴满脸都是无奈。
招儿和姜武离开清远学馆,先去找了锁铺里买了把铜锁。
哪知转来送锁,门口的斋夫却不让她进了,只能拖了斋夫转交,两人才坐上车往回走。
“招儿,你接下来还打算干什么?若不,我陪你四处逛逛?”坐在车辕上的姜武,一面赶着车,一面分心对招儿道。
“还是不了,姜武哥你等会儿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我换身衣裳,然后我带你去做买卖。”
“今天就做?”
“对,今天就做!这阵子太忙,不然我早就去找你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姜武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将车停下了。
招儿将车帘子放下,才打开手边的一个小包袱。
姜武坐在外面,一时间心怦怦直跳。正胡思乱想着,车帘子被撩开了,一身男装打扮的招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吧,去南市。”
他看了她一眼。
此时的招儿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姑娘家了,高瘦的个头,小麦色的皮肤,一双剑眉直飞入鬓,其下是双不外黝黑晶亮。整体看起来既不会阳刚之气太过,又不会显得阴柔,却格外有一股吸人眼球的魅力。
招儿男装好看,女装更好看,姜武都见过。
有时候他怎么也想不通,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娃,怎么就长成这样了。
不知不觉就这样了,让他移不开眼睛。
“姜武哥,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脏东西?”招儿摸着脸问。
这丫头是个倔强的,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定是避着不见他了,还是再缓缓吧,若是能让那小子接受自己,事情也就成了一大半。
这么想着,姜武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打算带我去做什么买卖。”
招儿狡黠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29章
直到两人驮着那一大包衣裳来到东市,招儿已经找了地方摆上摊,姜武都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