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邱老太君又说了半天话。皇后对公府表达了深切的问候之情,对邱老太君身体送上了诚挚的祝福,还有对李锐的殷切希望等。等聊完这一切,张摇光看了看天,旁边的宫女立刻有眼色的上前提醒皇后“天色不早该回宫了”。
顾卿心里叹服一声。都是人精啊,在皇宫里做个宫女,没点眼力劲儿估计连伺候人都没人要。瞧这一唱一和,跟捧哏似得。
于是一群人又开始送别皇后娘娘。原来皇后的侍卫并座驾等全在如是庵的左门,那边朝着着宫城的方向,所以竟是没有人知道皇后娘娘也来了。
信国公府之人折腾了半天,总算是送走了这个“一国之母”。
虽是“微服”,这皇后娘娘在左门外的排场一点也不比信国公府上邱老太君的声势小。怕是担心邱老太君发现会避开,张摇光才在左门只带了几个心腹进庵,又从观音殿的方向绕个大圈往药师殿而来。
“偶遇”?
呵呵,谁信。
皇后离开,如是庵的庵主才又重新出现。世人皆知这如是庵的庵主原本就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头,她会提早给宫里的皇后送信,告知邱老太君要来看望水月师父的消息,顾卿并不觉得奇怪。来的这么快又这么巧,怕是已经这如是庵的庵主在接到公府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派人入宫了。
想不到如是庵还有替皇后传递消息的功能。也是,这里住着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女眷,就算那些公子们为了看望母亲,也会露出一些信息来。只是不知花嬷嬷和水月师傅的对话,庵里是不是也有办法偷听了去。
在回府的马车上,顾卿把这个疑问提了出来,她有意想要让李锐多听听花嬷嬷的见解,所以没有让李锐去其他马车,而是跟着她在这驾朱漆马车里。
花嬷嬷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道。“这个我不知道。”
这下,顾卿倒是露出意外的神色来。因为花嬷嬷在这方面向来很是敏锐。
花嬷嬷见顾卿的表情,向两位主子解释道:“若说监听,依这位皇后娘娘的心智和手腕,应该是有的。只是,一来这些都是下堂妻,这般做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后院里的那些隐私对皇后娘娘并无多大用处。二来,若是被发现,这些‘师父’原本就万念俱灰,如是庵是唯一的归宿,如果连这里都不再单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难讲。”
“所以,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每个厢房里都有耳目。但是,皇后因为来探望晋国公府上那位‘舅母’,还有过来慰问各位故旧夫人的理由,常常可以出宫,却很是便利。这样的好处比‘如是庵’能带来的耳目作用要大的多。像是今天,不就‘偶遇’了太夫人你了吗?若是哪天再‘偶遇’哪位少夫人,少奶奶,也不是不可能……”
顾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花嬷嬷的意思是说,也许有偷听的渠道,但皇后不会经常用到它。若是些家长里短或者下堂妻的哭诉之类,她没必要听。可若是真有什么时候需要,会不会用上就难说了。
这些古代的女人,真是让在现代最多看看大妈叉腰吵架的顾卿叹为观止。
“我不喜欢那位皇后娘娘。”
坐在顾卿身边,静静听着花嬷嬷和祖母交谈的李小胖,突然开了口。
☆、另一个孙子
噗,说着“我不喜欢她”的小胖子,表情太傲娇了啦!顾卿虽然觉得李小胖的长相被那些肥肉所扰,一点也谈不上萌,可是偶尔也实在是会让人心痒痒啊。小孩子摆着大人的表情什么的……
真的太反差萌了!
“哦?为什么你不喜欢她呢?”顾卿觉得自己的口气,像是那种问幼儿园的小孩“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老师啊”的家庭主妇。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她连儿子都没生过,这就直接带孙子了!还是免费的!
李小胖的脸鼓鼓的,他一本正经地说:
“娘娘虽然口中称自己是孙儿的‘婶母’,却一口一个本宫,搀扶我的时候,脸上有一丝迟疑。后来我半天没起来,她怕我带倒她,瞬间就收回了手。我的舅母虽然也觉得我胖,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的样子,只是惊讶罢了。”
顾卿听着李小胖的话,渐渐坐直了身子。
“她看着我的样子,像是在看其他人。她看的根本不是我。嗯,恐怕她现在连我的长相都忘了吧?她只是把我当成了‘信国公府上的嫡长孙’,孙儿不喜欢那样的眼神。”
顾卿和花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讶然。她们一直认为李锐即使并不蠢笨,也绝不会是那种心有七窍之人,不然也不会在锦绣院里呆了这么多年,都看不出方氏的恶意。
可是今日他见皇后,却表现出了稳重(真的很重!)大方,不卑不亢的态度,也能心细如发,看出皇后对他并不满意来。
“还有,皇后娘娘给我这枚小佩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的手先在左边袖子里顿了顿,才又从右边袖子里取出了这枚小佩。我想她起先大概是想给孙儿其他的礼物,可能看不上我,才临时改了别的吧。”李锐撇了撇嘴,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纳福”玉佩,然后塞进了随身的荷包里。
这古玉虽然贵重,但他身为公府的嫡长孙,比这还要贵重的东西也不是没赏玩过。东园库房里的东西,很多叔父和婶母都是随他取用的,只要登记做册就行了。也许当时婶母是想养出他的纨绔之气,但他的眼界拜婶母所赐,早就开阔了许多。
这时,顾卿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