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一方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条不知道为什么, 在大雪天里跑出来,四处晃悠的蠢蛇,还有一个本来想给自己加个餐, 结果发现家里没了调料, 最后稀里糊涂地就把某条蛇养成了自家宠物的傻书生,还有一间明明看着很是寒酸, 里头却硬是被炭火烘烤得有如春日一般温暖的房子。
度一方就和上次一昂站在一边, 看着那个书生, 每日伏在书案上写字作画, 然后拿着这些东西, 去换来银钱,带回简单的口粮,以及一大堆的柴火。
而那条本该以血r_ou_为食的七寸小蛇,则成天盘在炭火的边上,跟着书生意气啃那由清水煮熟的白菜梗。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有些无端的相似的一人一蛇,度一方突然就有点想笑。
大抵这就是所谓的,物似主人形?
窗外的雪又飘了下来, 落在士兵那一身j-i,ng铁铠甲上, 没一会儿就积起了薄薄的一层, 寒风中夹杂着激烈的争吵声。
扬起的长剑上还淌着温热的血, 那条窜出来的蛇也被随手丢进了烧得正旺的炭火中——
猛地睁开了双眼,度一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垂落的窗帘被风微微扬起, 漏下些许浅淡的月光。
一只迷了路的萤火虫从窗子里飞进来,晃晃悠悠地寻找着离开的方向。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度一方扶着额头坐了起来,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刚才那究竟只是他一个毫无根据的梦境,还是那所谓的,属于几百年前,另一个人的记忆。
“恒之……”身边的妖怪略微蜷起了身体,口中含糊地呢喃着什么,一滴温热的泪珠从他泛红的眼角滑落,只一瞬便隐入了柔软的布料间,不见了踪影。
怔怔地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季榆,度一方的心里蓦地生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来。
这个人为了报答当初的恩情而来到这里,懵懂,单纯——目的明确。
就连之前接受他的求-欢,对方都是用的“以身相许”的理由——度一方实在是无法确定,这个妖怪眼中所见到的,究竟是他,还是那个名为“恒之”的书生。
想到那天季榆扬着灿烂的笑容,说着“恒之就是你啊!”的模样,度一方不自觉地抿起了双唇,眼中的神色也变得晦暗起来。
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季榆的脸颊,度一方忽然俯下-身去,在季榆的颈侧落下了一记轻吻。
张开口含住那细嫩的肌肤,重重地一吮,度一方看着那由自己留下的印记,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眼中满是深沉的欲-望。
s-hi热的亲吻越过肩头,顺着脊背往下,那一点点的热意在全身缓缓地蔓延开来。
“……恩……”被度一方的动作给闹腾得醒了过来,季榆从鼻间发出一声稍显粘腻的低-吟,一双睁开的眼睛里盈满了迷蒙的色彩,“……一方?”
“你在干……唔……”尚未说完的话被堵了回去,季榆轻哼了一声,闭上眼迎合起度一方的动作来。
毫不留情地攫取着季榆的呼吸,直到他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了他,度一方垂下头,看着身-下这个眼中还有些茫然的人,忽地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再喊一次,”亲了亲季榆有些红肿的唇瓣,度一方的声音有些低沉,“我的名字。”
季榆闻言愣了愣,有点不明白度一方这是要干什么,面上浮现出些许困惑的神色来:“一方……?”
“呜……”再次被堵住了双唇,季榆忍不住抬起手,抓住了度一方的手臂。那上面还有他之前抓出来的口子细细的血痂凝结在上面,与周围的肌肤形成截然不同的触感。
察觉到某个妖怪的走神,度一方在他的舌尖上轻咬了一口,听到对方从喉间发出的闷哼之后,才再次勾缠上去,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将季榆肺中的空气抽干,度一方才放过了他。他低下头,舔去季榆唇角溢出的津-液,倏地轻声笑了出来。
这个人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什么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又有什么关系?总归现在对方口中所喊的,是他的名字。
想来以前对这个妖怪来说,他是恒之,而现在,恒之是他。
或许季榆自己也弄不清楚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可这其中的区别,他却看得分外分明。
“恒之对你做过吗,”指尖在季榆的锁骨处细细地来回摩挲着,度一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这种事情?”
不知道度一方在说什么,季榆下意识地张口想要询问:“什……”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对方意思,“……哼……”抓着度一方的手蓦地收紧,季榆眼尾有些微的泛红。
“做过吗,”可度一方却丝毫没有放过季榆的意思,故意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嗯?”
“怎、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才咽下了到了嘴边的呻-吟,季榆的双眼由于克制而蒙上了一层惑人的水光,“你以为,谁……谁都和你、和你一样……啊……”
他那个时候,连人形都没有,得是怎样的人,才能对他生出那样的兴趣来?
听到季榆的话,度一方不由地笑出声来。他咬住季榆的耳垂,小心地啃咬碾磨着:“天黑了……”
“等、等等!”立时反应过来了度一方的意思,季榆下意识地就想阻止对方的动作,“你不是刚刚才……恩……”
但显而易见的,他这点微弱的反抗,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在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