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会起事得更早一些,那样,便不会与陈圆圆经历那差点天涯永隔之险。
只可惜陈圆圆与他重逢后,殊无喜悦之『色』,反而浑身缟素、不施脂粉,哭泣说:quot;臣妾出身烟花,复落贼手,早无贞『操』可言,却也懂得**事小、失节事大的道理。从前仰慕将军高风亮节,得侍枕席,自以为终身有靠;没想到将军居然贪慕虚荣,叛明投清,是比臣妾更无德行。妾一路行来,所经茶馆饭庄,听到众人议论,都说将军本是英雄男儿,却为了一个女人甘作清狗,叛国投敌,是天下第一大汉『奸』。妾本无行,累及将军,原该以死谢罪,只为不信传言,才要留着这条命来见将军一面,不料将军果然败德至此。妾对红尘再无留恋,惟愿出家为尼,洗尽风尘,还请将军成全。quot;
吴三桂岂舍得失而复得的美人儿得而复失,苦苦劝说,软硬兼施,陈圆圆只是不从,甚至表示quot;若将军定要相『逼』,小女子宁可一死。quot;吴三桂无奈,只得许她出家,但与她约法三章:不许截发毁容、不许随意改换庵门、并须与自己定期见面,只是不谈风月罢了。
为了陈圆圆,从来不信缘法报应的吴三桂大结善缘,捐资建庵,请其收容陈圆圆,名为出家,实为软禁。陈圆圆虽然霞帔星冠,素面朝天,不过是换了一套行头名号,其真正身份仍然只是吴三桂的一名禁脔而已。三桂原本想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出家与跳河如出一辙,都不过是一时使『性』子耍花枪而已,假以时日,总会哄得她回心转意。不料陈圆圆竟然言出必践,虽然不能剃度,却抱定禅心,摒弃声『色』,可怜一代尤物竟然泯灭尘心,敛尽风情,终日只以『药』垆经卷为伴,只如朽木死灰一般。
每每三桂前往探访,那圆圆虽然依约相见,却面冷心冷,问十句不见得答一句,全不是从前那活『色』生香的绝『色』佳人,若是吴三桂稍『露』亲近之意,则更是立即以死相『逼』;然而有时三桂带儿子应熊同往,那圆圆态度倒反好些,肯对小孩子温言软语,面上也有些声『色』。于是吴三桂后来每每想念陈圆圆,便找个藉口哄儿子与自己同去,也不过是喝杯茶,见个面,过过眼瘾而已。
这件事成了吴三桂的一块心病,当初一怒揭竿、借清伐闯本是为了陈圆圆,然而如今大功告成、加官进爵,却不能与至爱分享成功喜悦,从此牛郎织女,可望不可及、见人不见心,纵然春风得意,荣华富贵,又有何乐趣?此时看着台上的昆班演唱,不禁又想起陈圆圆的谪仙姿容、天籁纶音,心说这些昆伶无论扮相唱功,又有哪一个及得上我圆圆之万一?
一念及此,得意之情尽扫而空,倒平空生起一种说不出的苍凉落寞,正所谓quot;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quot;不知不觉,便有了三分醉意。
便在这时,忽见几个侍卫押着儿子吴应熊走来,不禁将酒吓醒了大半,离座问道:quot;有劳侍卫大哥,是不是小儿不懂规矩,『乱』走『乱』动,闯了什么祸么?quot;
侍卫知道平西王是当朝红人,不便怠慢,只得抱拳道一声qu;,仍旧押着吴应熊来至顺治与多尔衮座前,跪地禀报:quot;启禀皇上、皇叔父王:小的刚才巡逻,恰遇到吴世子『射』下神鸦,不敢隐瞒,特将世子带来,请皇上、皇叔父王发落。quot;
吴三桂大惊,忙向顺治座前跪倒,老泪纵横道:quot;皇上、皇叔父王恕罪,小儿村野莽夫,寡闻少识,不通教理,今日误伤神鸦,罪本当诛。但求皇上、皇叔父王体谅他无心之失,饶他一命。quot;说罢磕头不止。洪承畴、范文程见状,也都一同离座为他求情。
多尔衮道:quot;平西王且请起来,『射』杀神鸦是世子所为,罪不及父。quot;转而向吴应熊和颜悦『色』地问道,quot;世子何以有此异动?quot;
吴应熊方才听建宁口口声声说要砍他的头,只当作小孩子恫吓之言,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养乌鸦不过是八旗皇室的古怪爱好,就算自己无意中误杀一只半只,得罪了皇上,也不过责骂几句,罪不至死。如今见到父亲惧怕至此,方知闯下大祸,罪过非轻,也有些怕了,却仍不愿说出建宁公主陷害一节,怕人笑他被小女孩捉弄,况且建宁是位格格,他便说出她来,她如不肯认,又能怎的?遂上前跪倒,从容伏罪道:quot;小的初来京城,并不知乌鸦为宫中神明,误杀神鸦,并非有意为之,请皇上、皇叔父王赐罪。quot;
福临见他比自己也大不了两岁,可是英气勃勃,不卑不亢,即使大难临头亦能镇定自若,颇有好感,有心要他,因问:quot;刚才不是太后要召见你吗?怎么又『射』神鸦去了?quot;
吴应熊禀道:quot;小的方才蒙太后见召,赏赐玲珑撒袋及宝弓一副,因见弓箭精致,忍不住随手试发一箭,不料竟误杀神鸦,实非存心,请皇上明鉴。quot;多尔衮笑道:quot;我说宫里哪来的兵器呢,原来是太后赏你的弓箭。拿来我;侍卫早将吴应熊所持弓箭恭敬呈上,多尔衮翻覆看了,赞道:quot;果然好弓。quot;又递与顺治道:quot;皇上要不要试一试?quot;
福临知皇叔父是要当众试他武艺,拿起弓来,掂了一掂,笑道:quot;好精致的弓箭,却拿什么做靶子呢?quot;因看到对面畅音阁台上正在演出《奔月》,那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