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的是,在朱颜的心里,他还不如一个畜生,虎毒不食子,她却把自己看成一个比老虎还要狠毒的人。
“贺家主,已经准备就绪,莫要过了最恰当的时机,今晚子时是除去那妖怪最好的时间。”杨先身穿道袍,还真的有几分人模狗样的感觉。
他收回了自己的大手,用力拉扯着朱雀的小手,直奔摇钱树所在之地。
两人都冷着脸,也从最初的激动中平复了情绪。
当朱颜将视线定格在那老道的阵法上,不由得浑身一颤,打从心底发冷发寒,心死大于哀形容的就是她吧!
这阵法明明是拘魂阵,企图利用贺家人的灵魂将树妖镇压,而并非是彻底的一劳永逸。
在场能够舍得用魂魄镇压树妖的人,恐怕除了她再无其他人了,她的名字也上了族谱,自然算得上是贺家的人。
耳边,杨先在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最后一句朱颜是听懂了,那就是利用她的血,再亲自将符咒贴在树眼之上,断了它一切的养分,只等它自生自灭即可。
朱颜不由得放生狂笑,望着神情不耐的贺坤,笑的眼泪都飙了出来,放声凄厉的大叫了起来。
顿时间,天地变色,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众人大骇,集体看向了陷在了地下的那颗大树,大地波动,缭绕的血雾满满萦绕了整颗大树。
“罢了,罢了,我今天终于明白一件事情,你不是他,你永远都不可能是他,就当是我彻底还了你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她大步朝着陷在地下的大树走去,贺坤拉住了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朱颜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绝望,从来都不知道,说话是一件这么费力的事情,“如果这是我欠你的,那么,我还。”
这一刻,贺坤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涌现在了心头,但是心中却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绝对不能放手。
朱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力,直接甩开了贺坤,边走边撕掉逶迤拖地的晚礼服,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路过杨先所摆放的阵台,横踢一脚过去,踢翻了满桌的祭品,符纸,外带一些珍贵的法器。
杨先心痛的捧着自己被朱颜踢断的法器,怒声的大吼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外加贺家的保镖,“快,立刻派人拦着她,别让她把今天这个祭祀的仪式破坏了。”本来心中还有一丝丝愧疚之意,如今被朱颜这个粗暴的行为彻底的激怒了,毁了他的摆阵的桌台不说,还毁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法器,今天不弄死她,都对不起自己这身道服。
杨先两个小徒弟一向跟着师傅嚣张惯了,所以还真就没有害怕的事情,面对朱颜这样的女子,丝毫不会怜香惜玉,甚至企图想要扣住她,却不想朱颜是何许人也,上古神兽,与天地同寿,乃大神级别的人物,就算是灵力快要耗尽了,也是一个神,岂会被凡夫俗子就抓住了。
只见她小手一挥,一股红色的气浪荡漾开来,好似一道狂风卷起了那两个小徒弟,朝着杨先飞了过去,将杨大师砸了个满怀,三人放佛叠罗汉一般,倒在地上痛呼哀嚎了起来。
杨先气疯了,竟然不识眼前这个妖女有如此的功力。
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徒弟,拿起阵台下的一把桃木剑,“贺五爷,你可看清楚了,你的妻子可不是普通人,我看这树妖在作怪,与她脱不了关系。”说罢,便振振有词的念着听不懂的咒语,随后咬破了舌尖血,吐了宝剑。“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今日看老道不收了你这个危害苍生的妖孽,就誓不为人。”
贺坤惊诧的看着朱颜,脸上的表情略显几分僵硬,意识到杨大师要做什么,脱口呵斥道,“慢着!”那声音的尾音略显几分仓促与焦急。
只是,杨先已经被气坏了,根本听不见任何人的命令,握住手中的宝剑,便要与朱颜好好的较量一番。
伤心令朱雀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眼见那把宝剑刺来,连闪躲都不曾,直到没入了她的身体,有鲜血流出都不足以替代她的心痛。
“不!”
杨先被外力踢开了,眼见始作俑者是贺坤,气的山羊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下一秒喉头一甜,咳出了几丝鲜血来,他没有想到贺家主竟然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脚力。
“贺家家主,我此番是为了你们贺家的子孙,你在这个时候还要维护这个妖怪是何意?”
恐慌令他浑身都在发抖,只能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扑上前去抱住了朱颜,虽说他是一个男人,可到底只是一个凡人,最终却是被朱雀甩开了,她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用力的拔出了没入身体的宝剑,脚尖轻点,倏然腾空而起,望着血雾弥漫的摇钱树,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抖动着树叶,很明显的欢快,大有破土而出的架势。
朱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笑意,“今日你与我同归于尽也算是抬举你了。”
话落,树枝在疯狂的摇晃,倒像是死前极力的挣扎。
浑厚的声音回荡着,“不,我不甘心,你休想”
朱雀冷声道,“已经由不得你了,这十年尝过我的心头血,总该还给我。”回眸望了一眼那个她以为深爱的男人,抿唇而笑,尽是凄凉,狂狷,“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