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跪,其他人也跪在了地上,燕迟面无所动,直接未曾做声。
大家都知道,燕迟是要等冯璋亲自开口求饶。
就在场面十分焦灼之声,忽然,众人听到了一声低低的抽噎声,冯府的侍卫面面相觑,继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冯璋,他家主子都被打哭了?!
“别……别打了……”
“我……我知……了……”
燕迟仍然在马背上,“冯世子知道什么了?”
“我……我知道……”
“我知道错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痛,还夹杂着哭音,等冯璋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个字,燕迟才点了点头,白枫几个退开一步,冯璋终于得了喘气的机会。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却又因为身上的疼动弹不得,他双眸都被血糊了住,等睁开眼睛,便见燕迟已打马到了他跟前。
燕迟用长枪将他翻了个个,只见这片刻的时间,冯璋的脸却已青紫肿胀的如同猪头一般,燕迟语气温和了一分,“大丈夫,做错了事,便要挨打,这是为人的道理。”
说着燕迟和颜悦色的道,“从前,你是这京城之中为非作歹的霸王,可如今我回来了,你便得改改性儿,你可知我在朔西军的名头?”
“魔……魔王……”
冯璋有进气无出气的说着,每说一个字,便唇角便带出一星血沫,这幅样子,莫说冯府的侍卫了,便是禁卫军们看着都有些可怜。
无法无天的冯世子,什么时候有过这般下场。
燕迟浅浅的点了点头,“你有个王字,我也有个王字,如此难免相冲,解决之法,便是你学乖一点,只剩我一个,你看如何?”
燕迟有商有量的问冯璋,冯璋泪眼模糊的看着灰扑扑的天穹。
“我……我知道了……”
冯璋眼底又是泪意,又是恨意,可他知道,这会儿这话是不能不说的。
燕迟直起身子,面上笑意疏朗,“你们,还不快带着冯世子去看大夫?”
说着,燕迟看着冯璋道,“不若直接送你入宫寻御医?”
冯璋双眸微眯,眼底恨意一浓,“好,好……我要……我要入宫……”
无人管着燕迟,燕迟可无法无天对他下狠手,可他眼下,就是要用这样子入宫去,让贵妃娘娘看看,让皇上看看……
燕迟愉悦的指了指宫门,“还不快点送人?”
这么一说,冯府的侍卫连忙上得前来,便是御林军们都上前来帮忙,冯璋直挺挺的被四个人手脚并用的抬着,边走边疼的直喘气。
见一大路人往宫门去,燕迟面上的薄笑方才淡了。
他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冯璋,然后才翻身下马朝着秦莞这边走过来。
今日这全程,秦莞、茯苓和程护都在旁边看着。
起先救人之时茯苓还觉感动非常,可看到后来,茯苓不知怎么竟然看的有些害怕,见燕迟走过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程护也面露紧张。
只秦莞,有些无奈有些担心的看着燕迟。
她深深的知道,今日这事,燕迟即便气愤,也无需这般光明正大的将冯璋痛揍一顿,不仅如此,还主动将冯璋送入了宫中。
接下来等着燕迟的是什么呢?冯璋再不济,也代表着成王和素贵妃。
“可受惊了?”燕迟走到秦莞跟前来,神色如常,眼底的担心也是真切。
秦莞看着燕迟,自从她认识燕迟,虽然知道燕迟那魔王的名头,可今日,却还是头一遭见他怎么“折磨”别人,虽然她觉得冯璋很是活该,可如果不是今日,她几乎都要将他那名头忘记了,难道在朔西他也是如此?
秦莞一边深深看着燕迟,一边摇头,“没有。”
燕迟欲要再上前一步,然而脚步一动,他却只是换了个站姿,他唇角微弯,“那便好,我们是从巡防营演武过来的,本打算去城北的驻军营中看看。”
秦莞唇角微抿,“眼下只怕要入宫了。”
燕迟眼底生出半分笑意来,“无碍,你先回府,我入不入宫还不知道,还是照样的先去驻军营中走一趟。”
秦莞欲言又止,然而此处这么多人,委实不当。
秦莞点点头,福了福身,“今日,多谢殿下。”
燕迟扬唇,没再多言的看着秦莞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茯苓便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道,“世子殿下可算是帮我们报仇了,那冯璋简直就是恶霸!他以前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说着又道,“可是世子殿下打了冯璋,会不会……”
便是茯苓,也知道燕迟此行冒险,秦莞心中的担心更是加重了一层。
秦莞叹了口气,“他是睿亲王世子,没事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不安,因是如此,这一路上她都没再多言,等马车到了府中,径直下了马车往主院去,今日这件事也要告知秦述夫妇一声,如此,燕迟若真的被追责,侯府处于利益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般想着,秦莞直入了主院,主院内,胡氏却也等着她。
一见秦莞,胡氏便拉着秦莞的手道,“莞儿终于回来了,刚才户部左侍郎家的人送来消息,说明日她家小姐不来看诊了。”
秦莞没料到这事,那户部左侍郎家的小姐患有哮症,本是说好了明日申时要来看病的,为此,她昨夜还做了稍许的准备,而今为何说不来了?
秦莞愣了愣,下意识道,“为何?”
胡氏苦笑一下,“她族中长辈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