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画卷之上的细带解开,茯苓满怀希望的将卷轴往开一展,可下一瞬,“刺啦”的一声吓得她愣在当地,定睛一看,好好地画纸不知怎么粘在了一起,茯苓这一拉,竟然拉的画卷破了一个大洞,茯苓面色一紧,“小姐——”
秦莞忙道,“没事,看看画的是什么。”
秦莞没再想展开,而这画卷是倒着卷的,她只从那破了一角隐隐看到一快裙裾,她眼底微微一亮,“虽然还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可是应当画的是人。”
茯苓急道,“可是这画纸粘在一起了可怎么是好。”
秦莞安抚的摇头,“无碍,我有法子,先卷起来,我们带回去。”
茯苓闻言忙将画卷重新卷起,这边厢,秦莞看着那老仆道,“这卷画我们先带回去,若是看完了再送回来……”
老仆不敢多言,“好,九小姐随意便可。”
找到了一幅画,却只窥见了一角,秦莞只想快点见到这幅画的真面目,当下便要离开此处,老仆熄了灯锁了门,几人沿着原路返回了秦安的住处。
到了这一处,秦莞本想直接告辞,可眼角一扫,那小童仍然跪在廊檐之下。
秦莞到底忍不住道,“秋日天寒,他到底年纪小,这么跪下去怕是要落下病,这院子里缺不了人,罚一罚便好了罢。”
老仆知道秦莞的意思,忙招手道,“你起来吧,九小姐为你说话,还不快过来谢谢九小姐。”
小童闻言立刻站起了身来,而后几步小跑到了秦莞跟前。
“多谢九小姐大恩——”
只是说了一句话,也算不得什么大恩,秦莞安抚的看着这小童,“不算什么。”
老仆便颇为感叹的看着秦莞,“九小姐心底良善,若是别的主子知道洗个药罐都洗不干净还浪费了药材,只怕一顿跪都是不够的。”
说着这老仆又瞪了小童一眼,“说来也是该罚,那么明显的药渣都洗不掉。”
小童缩着脖子低下头去,“明明是洗干净了的……”
秦莞本都要打算离开,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生出一股子疑窦,“什么药渣?”
洗药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秦莞本来以为上面的灰垢没有洗干净,却没想到连药渣都没有洗净,这委实有些奇怪……
老仆听着秦莞问忙答,“今日熬药的时候,小人还没看,将药材放进去,一加水,却见一层黑色的灰飘了起来,这一看,方才发现药罐底下一层烧焦了的药渣。”
“烧焦了的药渣?”
秦莞又一问,老仆有些不确定的道,“就算不是药渣,也是别的污物,反正是他没洗干净,老爷虽然那样子,可这些事也不能如此马虎。”
秦莞皱眉,“药渣在何处,给我看看。”
老仆一讶,一边茯苓和徐河也有几分疑惑,好端端的,去看别人的药渣做什么?
老仆虽是不解,却不敢多问,带着秦莞朝偏房去,“见里面有污物,便都被老仆倒掉了,就是平日里倒药渣的盆里。”
说着话,老仆带着秦莞进了偏房,指了指屋子角落的药盆,老仆道,“就在那里。”
秦莞将画作交给茯苓拿着,几步走到了药盆边上。
低头一看,盆子里果然倒着药渣,而老仆所说的烧焦了的药渣,正零星的散在药材里面,秦莞不怕脏污的用手将那黑色的渣子拈了起来,轻轻一搓,又放在鼻端之下轻闻,很快,秦莞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站起身子看向那小童,“你去洗药罐的?”
小童被她忽然严肃的神色一镇,呆呆的点了点头。
秦莞又眯眸,“你在哪里洗药罐?可还遇到了别人?”
小童一双眸子微微睁大,这才轻声道,“小人……小人是在东边的那口井下洗的,小人去洗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环儿也在那里洗,老夫人这几日都在用药,每日吃完了最后一服药罐药碗都要清洗,所以小人每次都能遇到她。”
环儿!秦莞双眸顿时一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茯苓见秦莞神色暗沉,忙上前,“小姐,怎么了?”
秦莞摇了摇头没多说,只看着那老仆,“这药渣留着。”
见秦莞忽然变了神色,这老仆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忙听话的点了点头,见他点头,秦莞又看向这小童,“环儿眼下在何处?”
小童眨了眨眼,“环儿此刻定然还在老夫人那边侍候,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二等小丫头,是为数不多的能留在佛堂的人。”
蒋氏一心向佛,生活素来简单,那佛堂之中也没几个丫头,这环儿便是其中一个,秦莞点了点头,看着这小童道,“你就在这院子里不要出去。”
小童被秦莞的眼神震得心慌,秦莞好似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忙放缓了声音,“没什么事,你们好好看着老爷,待会儿知府大人回来要来看老爷。”
小童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对上秦莞清亮的眸子,讷讷的点了点头。
秦莞弯了弯唇,辞了老仆转身出门,她离开,茯苓和徐河忙跟了上,走到院门口,秦莞又特地叮嘱了两个看门的衙差,徐河眼睛一错不错的落在秦莞身上,待离开了前院的范围才急急问秦莞,“九姑娘,怎么了?那药渣有问题?”
秦莞脚步猛地一顿,颔首,“的确有问题,那不是黑色的药渣,是金石之毒,我们此前一直在审开药取药熬药的人,却是忘记了药罐,下毒之人应当是趁着那小童分心之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