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三位祖宗,云初微马上着人来收拾院里的杯盘狼藉。
“二殿下。”见赫连缙还坐着不动,云初微走过去。
“嗯?”
“这些酒”她指了指四个席位上的酒坛。
“味道不错。”赫连缙瞄了一眼,又瘫回去斜靠着,那懒虫上身的模样,简直让人无可奈何。
云初微假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臣妇的意思是,这四坛酒,一百两银子一坛。”
虽然知道苏晏这酒独一无二,但开千金一坛的价码未免太过夸张,不过话说回来,劳务费还是要收一收的。
苏晏生性淡漠,难得刚好就有这么一项爱好,足以见得酿这几坛酒倾注了他大量的心血,岂有就这么送人的道理?
赫连缙一愣,显然没想到云初微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很缺钱?”
“不缺。”云初微一脸的认真,“不过,钱是个好东西,这世上不会有人嫌多的,宣国公府地儿大,容纳二殿下的四百两银子,绰绰有余。”
伶牙俐齿。
赫连缙斜挑起半边唇角,这个女人,果然跟前世一样,一点都没变。
也难怪宣国公后来会为她付出那么多,简直是捧在手心里不要命地宠。
长得美的女人,容易让男人一见倾心。
冰雪聪明的女人,容易让男人刮目相看。
性子高冷的女人,容易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很显然,面前这位集三者于一身的女人,既让苏晏刮目相看一见倾心,还成功挑起了苏晏的征服欲。
二十二年来不近女色的国公爷,就这么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一个只想因为钱和权与他协议成婚的女人。
有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女人和他的菡儿还真有些像,同样倔强到让人爱而生恨。
不过不同的是,菡儿比她柔婉些。
“要钱没有。”赫连缙很直接,两手一摊,“我少时在皇宫被骂习惯了,要不,你也骂我几句得了,就当抵了这四坛酒钱。”
“暂时没有钱,可以欠着。”
云初微丝毫不客气,马上找来笔墨,提笔唰唰写下欠条递到赫连缙跟前,挑挑眉,“骂二殿下,我还得费精力费口水,不值当,还是欠条来得实在。”
赫连缙不接,也不打算签,“这样吧,我跟你打个赌,如果这个赌注我赢了,那么我欠你的四百两一笔勾销,若是输了,我双倍还给你,如何?”
云初微有几分兴趣,“赌什么?”
赫连缙道:“我赌,两个月以后,宣国公会受一次重伤,险些没命。”
云初微皱眉,“你这算什么打赌,分明是诅咒!再说了,万一你为了赢得赌注,私底下派人刺杀他,那我岂不是赔了银两又赔夫君?”
“当然不可能是我刺杀他。”赫连缙道:“本皇子还懒得刺杀他。”
“那你凭什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本皇子会算命。”他抬手遮眼,从指缝间看天上的太阳,有些刺,又缓缓闭上眼睛。
云初微不想跟他胡扯,拂袖回了燕归阁,从竹篮里拿起针线想继续绣制给静瑶太夫人的行头,却有些心绪不宁。
云初微走了以后,赫连缙伸手捞起一旁的酒坛灌了一大口。
苏晏啊苏晏,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能否让美人提前警觉到危机提前爱上你,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到时候可要撑住别死啊!
——
苏晏一直没回来,云初微绣了一晚上,眼睛酸涩得厉害,在梅子和白檀的劝止下终于停手去沐浴,又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辰,苏晏还是没回来。
云初微眼皮打架,实在撑不住,不知不觉躺在小榻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将一条毛茸茸的毯子盖在了她身上,又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可她实在睁不开眼来看。
又过了一会,有人把她连同绒毯一起抱到了床上,这次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之后就没了动静。
云初微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见到自己躺在拔步床上。
她分明记得昨夜自己睡在外间的小榻上等苏晏的,何时进来的呢?
听到云初微起床的声音,梅子马上推门进来。
云初微往镜台前一坐,问:“九爷昨天晚上回来过吗?”
“姑爷回来的时候,已经子时过了。”梅子道:“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的门,又吩咐奴婢们不许打扰姑娘,怕扰了您的清梦。”
“也对,骆二公子今天出征。”云初微后知后觉,“他这几日是比较辛苦的。”
午时,云初微没等到苏晏回来吃饭,却等来了东阳侯府传话的小厮。
小厮的意思是,云冲后天一早启程北上,在走之前,想和女儿一聚,所以希望云初微能抽出时间归宁一趟。
云冲要走,云初微自然是要去送送的。
吃了午饭,她让人备了马车和礼品,一个人坐上回了东阳侯府。
刚一跨进内院,云初微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轻声问范氏跟前的大丫头秋燕。
秋燕小声说:“是老太太。”
云初微心思一动,“老太太怎么了?”
秋燕道:“大老爷有意把老太太送回祖籍养老,老太太不同意,闹了一早上,把沁芳园里的丫鬟婆子教训了一通,还没够,又让人把三位太太传过去,这会子都还没放出来呢!”
“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云初微眉头紧锁。
让那老太婆回祖籍养老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