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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回到宣国公府的时候,云初微已经睡熟了,她抱着双肩,侧躺着蜷缩在被子里,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
屋内灯还没灭,薄薄一层铺散在她安静的睡颜上,樱唇泛着淡淡的粉色,露出半截白皙的锁骨。
苏晏呼吸一紧,顺势坐下来,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面庞,细细描摹着那精致的轮廓。
云初微猛地惊醒,出于本能一下子坐直身子,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苏晏,她长舒一口气,马上又恢复了睡眼朦胧的状态,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怎么现在才回来?”
苏晏将她搂进怀里,“出了苏府,我又去了一趟守仁伯府。”
云初微懒懒地“嗯”了一声,“事情都办完了吗?”
苏晏道:“苏璃这边怕是会有麻烦。”
他把刚才在苏府时苏璃的情况和他们叔侄的对话一五一十告诉了云初微。
“按照我的猜测,苏璃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苏晏道:“挨近这两天,他一定会有所动作,我是担心白天我去军营里,万一他们找上门来,你一个人能否应付得过来?”
“呵——”云初微突然冷笑,“我住在宣国公府,他们是苏府的人,自己找上我家来,他们还有理了?”
“我家”二字,让苏晏突然觉得心里像被蜜糖塞得满满的。
“微微。”他忍不住低唤一声。
云初微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声音依旧很懒散:“放心,对付这起子小人,我比你有经验,也更有立场。一个个不怕我嘴巴毒的,只管撞上来好了。”
苏晏转念一想,也对,她何曾在谁手里吃过亏?即便有,那也只是暂时的,过后还不是数倍奉还了回去,自己似乎忧思过甚了。
“嗯,夜已深,快睡吧!”苏晏俯首在她水润的唇瓣上浅啄了一口,慢慢将她放平躺下。
刚才的一番小插曲,已经让云初微睡意慢慢消退了下去,她摇摇头,“睡不着了。”
苏晏眉目微动,“被我打扰了?”
“嗯。”云初微头点得理所当然,语气含了一丝娇嗔,“所以你得负责讲故事给我听。”
苏晏忍俊不禁,“好,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陆家和苏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云初微道。
苏晏听罢,脸色有些微的变化。
“怎么了吗?”云初微不解地眨眨眼。
“为什么会突然想听这两家的恩怨?”他问。
“我好奇。”
她的确是好奇,不是都说世家大族最注重脸面,就算有恩怨,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的吗?
可是苏晏陪着她去陆府的时候,她分明看到陆府的小厮一脸见了鬼的模样,这就说明,苏陆两家平素是不会往来的,所以苏晏的突然到访才会让陆府的人大吃一惊。
苏晏想了想,道:“事实上,与其说是苏陆两家的恩怨,倒不如说是陆曲两家的恩怨。”
曲?
那不是静瑶太夫人的姓氏么?
云初微心思流转,“跟娘有关?”
苏晏点点头,“这件事,还得从陆修远的祖父那一辈说起。”
原来,陆修远的祖父陆松的发家之地并不在京城,而是南省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凤阳县。
当时的陆松与苏晏的外祖父曲大山是至交。
只不过,陆松是商人,曲大山却是给县令打下手的县丞,主要负责文书和仓库的管理。
有一年,朝廷对外征收一批军需药材,任务分派到凤阳县的时候,县令把此事全权交给了曲大山去办。
刚好陆松做的就是药材生意,曲大山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至交,便找上了陆松,希望陆松能按照朝廷征收的标准帮他把这事儿给办妥。
陆松当时一口应下,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不负所托。
可让曲大山没想到的是,陆松为了从中牟利,竟然以价格便宜药效相似的其他药材代替了其中的一味药。
这批军需药材还没出县城就被查出了问题,而那个时候,陆松已经赚得盆丰钵满。
上面降罪下来,让县令彻查此事。
县令自然第一个扣押负责此事的曲大山,关入大牢各种酷刑伺候,曲大山为人仗义,死都不肯供出陆松来。
陆松收到曲大山被抓的消息,悄悄收拾东西带着全家跑路来了京城。
当时陆松的第三子陆川,与曲大山的女儿曲萝两情相悦,二人又是青梅竹马,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谁料竟会突生变故。
陆家离开了凤阳县,曲萝四处求救无望,变卖了家中值钱的物件,几经周转才来到京城,原本是打算替父伸冤的,奈何她在京中举目无亲,即便手中有几两银子,也不知道该拿去打点给谁才能把她爹救出来。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苏正诚。
苏正诚被曲萝的美貌所惑,将她带回了苏府,并承诺一定会尽其所能帮她救出她生父。
就这样,苏府多了个五姨太。
陆川偶然得知自己的未婚妻进了苏府做了苏正诚的五姨太,痛心疾首,准备了大量银子亲自上苏府的门打算把曲萝给赎出去。
在这个时代,妾是可以用来随意买卖做交易的,当时曲萝只是苏正诚的小妾,并没有诰命封号,上不了苏家宗籍,若是娘家那头有人要用银子赎回去也是可以的。
但苏正诚太贪恋曲萝的美貌了,他放言绝不会让曲萝离开苏家,再加上曲萝见到陆川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