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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出来,两人便没再耽搁,直接回了宣国公府。
云初微正准备躺下歇会儿,梅子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个小瓷瓶,喜滋滋地道:“姑娘,这是姑爷让奴婢拿来给您抹在膝盖上的,说能消肿止痛祛瘀。”
云初微坐起来,问:“他人呢?”
梅子道:“走了。”
“走了?”
“嗯,奴婢见姑爷在屋外徘徊了两圈儿,始终没进来,见到奴婢过来,就把这个交给奴婢了。”梅子狐疑地道:“姑娘,您和姑爷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云初微轻嗤,“就我和他这样,哪里来架吵?”
吵是因为在乎,她和他之间没感情,根本不可能吵得起来。
“罢了。”云初微重新半躺回去,吩咐梅子,“你动作麻利些,我一会儿还得去寻梅居给太夫人请安奉茶。”
虽然是做戏,但既然答应了苏晏在人前要演好他的妻子,那么给他生母晨昏定省这一点,她还是能做到的。
梅子动作轻柔,一边抹药一边心疼,“姑娘今儿是磕了多少头啊,膝盖怎么红肿成这样?”
云初微道:“你自己算算,大半个后宫都给我跪过来了。”
梅子“啊”一声,蹙眉道:“怎么京城里成个婚这么麻烦?”
她在杏花村的时候见过人家娶媳妇儿,新妇只需要第二天早起给公婆敬茶并送上自己给公婆做的一套行头就成了,哪里需要这里去谢恩,那里去下跪的,这简直是活受罪!
“唉!”云初微一叹,“多少人想着嫁入世族豪门享清福,殊不知世家大族规矩繁琐,这也不准做,那也不准做,能把人累死。”
梅子赞同地点点头,想了想,又摇头,“不对,姑爷对姑娘这么好,姑爷以后肯定舍不得姑娘吃苦头的,更何况在宣国公府,好多规矩都被取消了呢!这些都是姑爷为姑娘做的。”
“所以你觉得我就该因此而接受他么?”
“那是当然。”梅子点头如捣蒜,“奴婢这辈子都没见过姑爷那样温柔体贴的夫婿,您还记得前几天咱们去杏花村看老爷的光景吧,姑爷对老爷的好,那都是发自内心的,并非做样子给谁看。
奴婢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啊,嫁个有钱的,不如嫁个体贴自己的,每天不管做什么都有人体贴关心着,这日子才能过得舒坦。我要是姑娘,早就从了,哪里还有那么多顾虑?”
云初微漫不经心地道:“好啊,反正你们这些陪嫁丫鬟早晚都要被收房的,不如你今晚就去从了他,早早为他诞下子嗣,也免得我再往外找些不三不四的小妾来整天勾心斗角给自己添堵。”
梅子一听,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话!莫说奴婢没那心思,就算有那心思,也是合该被打板子的,姑爷的心可全都在姑娘一人身上呢,你让我们这些下人往他跟前凑,岂不是自讨没脸?”
云初微听得有些烦,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一进来就‘姑爷’个不停歇,还让不让我好好清静清静了?”
梅子马上闭了嘴,继续抹药。
抹完药,云初微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去了寻梅居给静瑶太夫人请安。
静瑶太夫人招手让她坐在她旁侧,问了问今天入宫的情况,听到她说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静瑶太夫人的贴身嬷嬷林妈妈端着一碗颜色深浓的药汁过来,小声道:“太夫人,该喝药了。”
静瑶太夫人点点头,“先放桌上,我再与微丫头唠两句就好。”
云初微神情微讶,“娘身子不舒服吗?”
宣国公府这些伺候的下人都是苏晏精挑细选来的,全都循规蹈矩,谁也不敢私底下乱嚼舌根子,因此云初微自入府到现在,都没听谁说起过静瑶太夫人的闲话,故而她并不清楚静瑶太夫人是哪里不舒服。
静瑶太夫人面上表情僵了一瞬,片刻后恢复如常,“我这是老毛病了。”
云初微知趣地没再问,转而与她谈论起旁的事。
回到自己的院子燕归阁,云初微便带着梅子去了库房,把陪嫁来的上好料子找了几匹出来打算给静瑶夫人绣制一身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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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回门日。
一大早,管家就带着几个小厮进进出出准备了,云初微梳洗好出来,见到小厮们抬着大大小小的箱笼往大门外走,她蹙眉,对一旁的梅子倾吐不满,“九爷这是打算把家底都给送到东阳侯府去吗?”
回答她的不是梅子,却是苏晏由远及近的声音,“东阳侯府人多,若是不多备点礼,我怕岳父大人不让我进门。”
云初微偏过头,今日的他一身浅蓝色圆领长袍,信步而来,一双凤眸暗含笑意,视线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
云初微拉回视线,面色清然。
“来了宣国公府三日,可曾想家?”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润动听,似有若无地撩动着她的思绪。
“还好。”云初微淡淡道:“毕竟我在东阳侯府待过的时日尚浅,还不至于有什么难以割舍的感情。”
苏晏失笑,有时候他在想,这个女人的心真的太过冰冷了,他得想方设法尽快焐热才行。
卯时正,回门的车队就缓缓启程了。
云初微和苏晏同坐一车。
外面街道上同样围了不少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