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微轻笑,“如果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我都得接受,那我岂不是成了人们嘴里常骂的‘水性杨花’?”
梅子不赞同,“可姑爷不同,他是姑娘名正言顺的夫君,您接受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不懂。”云初微失笑着摇摇头,她和他只是协议成婚而已,早就约定过不会有夫妻之实,这是其一。
其二,她和苏晏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就这么匆匆大婚也是逼不得已,她根本就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自己动心之前,她是不会把身子就这么白白交付出去的。
云初微是个理智的人,不管做任何事,都喜欢给自己留条后路,她的确是答应过苏晏不会离开他,但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出现了变故迫使她不得不离开,而她又提前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他,那岂不是太亏?
梅子悻悻吐舌,“奴婢没经历过情爱方面的事,的确不懂,不过只要姑娘觉得好,奴婢是不会有异议的。”
沐浴完绞干头发回到床上,云初微困意来袭,缩进被子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一下子惊醒。
见到来人正是沐浴过后的苏晏,她高悬的心落了下去,“九爷,你你好点没?”
这话问得够委婉,但苏晏听得懂,点点头,从床头的细木衣柜里找出宽垫和锦褥,动作麻利地在地上铺好,然后问她,“你要掌着灯睡还是灭了灯睡?”
云初微看了看四周明亮的烛火,那华贵精致的烛台,也是亲戚们送来的添箱礼。
摇摇头,她道:“灭了吧,灯火这么明亮,会睡不着的。”
苏晏站起身,从一旁的银盘里拿过镊子,一一把烛火灭了。
屋内霎时陷入黑暗,只能看到窗缝里投洒进来的一缕清幽月光。
第一次和男人同睡一屋,虽然没在一张床上,云初微还是觉得很不自在,翻来覆去也闭不上眼睛。
“睡不着吗?”苏晏的声音穿破黑暗而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明朗清晰。
云初微心跳加快了些,慌忙道:“大概是认床,一会儿就好了。”
他“嗯”了一声,“明早给我娘和老太太老太爷敬了茶以后还得入宫谢恩,要早起,你早些睡。”
“好。”云初微应下,再也不敢翻身了,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看着帐顶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睡过去。
——
寻梅居。
换床褥的两位妈妈和听房的妈妈齐齐站在静瑶太夫人跟前回话。
静瑶太夫人望着听房妈妈,“可听清楚了?”
听房妈妈红着脸道:“回太夫人,都听清楚了,九爷和青鸾夫人的确圆房了呢!”
收拾床褥的妈妈把收起来的那块白绢拿出来递给静瑶太夫人,静瑶太夫人接过去一看,满意地点点头,总算落了心,“太好了。”
她盼个儿媳妇盼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如愿以偿。
收了白绢,静瑶太夫人递了个眼色给丝竹。
丝竹赶忙取来三个装了赏银的荷包递给三位妈妈。
三位妈妈喜笑颜开地收下,道了一番谢才相继离去。
妈妈们走后,丝竹道:“太夫人,夜已深,您该歇息了。”
静瑶太夫人这才意识到此时已是深夜,她失笑着揉了揉眉骨,“我这是高兴过头了。”
丝竹笑道:“太夫人盼九夫人盼了这么多年,如今她终于过门了,妈妈们也说了,九夫人和九爷已经圆房,太夫人就只管放宽心吧,早些歇着,明儿一早等着九夫人来给您敬茶。”
“嗳,是这个理儿。”静瑶太夫人站起身,由丝竹扶着去里屋歇下了。
——
云初微醒来的时候,苏晏早已经收了地铺,穿戴整齐地坐在床沿边,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云初微一个激灵坐起来,条件反射地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只剩个脑袋露出来,“你,你做什么?”
“醒了?”
苏晏冲她轻轻一笑,顺手将红绡帐挂到帐钩上。
云初微后怕地喘了口气,问:“什么时辰了?”
“卯时二刻。”苏晏道:“时辰还早,你先起床梳洗,一会儿我们去给娘敬茶。”
云初微侧头望去,梅子几个丫鬟都不在屋里,想来苏晏还没让她们进来。
她慢慢松开裹住身子的被子,自床头小几上把叠放整齐的衣服拿了过来,看了苏晏一眼,“我要更衣了,你出去。”
苏晏原本想亲自帮她穿的,但一看到她满身的警惕,他无奈笑笑,起身走了出去,马上吩咐梅子她们几个进来伺候。
梅子一进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后走到云初微旁侧,把她扶到镜台前坐着。
云初微问:“九爷是什么时辰起的?”
梅子答:“天刚亮就起来了。”
云初微低声咕哝,“这个人昨儿晚上喝了那么多酒,难道都没瞌睡的吗?”
梅子趁着其他几个小丫头在忙着摆洗漱用品,笑嘻嘻地小声问云初微,“姑娘昨夜莫非没和九爷同床共枕?”否则姑娘怎么不知道姑爷何时起来的?
云初微转过头来瞪她一眼,“你个不知羞的丫头,主子的私事儿,能是你随便问的?”
梅子吐了吐舌,马上闭嘴,迅速帮云初微绾发。
卯时三刻,云初微梳洗穿戴好,随着苏晏去往寻梅居,今天褪去繁琐笨重的嫁衣,穿得稍微简单些,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