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双没再停留,直接去了御花园。
宴席上众人酒兴正浓,歌舞笙箫好不热闹。
皇后对赫连双招了招手,问她,“你出个恭怎么去了那么久?”
赫连双也不隐瞒,实话实说,“九爷救了微姑娘,儿臣给他们安排地方更衣呢!”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赫连双一眼。
赫连双心跳加快,“母后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皇后轻笑,“本宫想看看,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隐藏了多年的心思说给她亲娘听。”
赫连双脸一热,嘟着嘴巴,“母后,你又打趣我。”
皇后睨她一眼,脸色突然严肃下来,“你父皇反对公主和权臣联姻,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苏家那位九爷,可不是你的良人。”
“儿臣知道他对我无心。”赫连双道:“所以儿臣也不打算说出来,就像现在这样多好,因着二皇兄的关系,我和他还能像朋友一样有说有笑,若是我把心思说出来,又被他拒绝了,那才叫尴尬呢!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皇后感到很意外,“没想到小丫头胸襟这样宽广。”
赫连双撇撇嘴,“儿臣又不是单纯为了情爱心思才接近他的,只是打心眼里觉得一个出身卑微的庶子能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努力爬到今天的位置,着实需要很大的毅力,他把男儿大丈夫的铁骨铮铮展现得这样完美,儿臣虽然只是个女流之辈,却也觉得胸腔中热血澎湃,不禁为之折服,能交如此朋友,儿臣此生无憾了。”
皇后摸摸她的脑袋,“你虽然年纪小,却能把感情划得如此分明,母后很高兴。”
“好啦!”赫连双脸色有些红,“皇祖母大寿呢,我还没给她送礼,这就去。”
“嗯,去吧!”
——
命妇席上。
云老太太沉着脸看向范氏,“马上就轮到各府千金表演才艺了,微姐儿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落水,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
范氏道:“瞧母亲说的哪里话,谁会闲着没事故意跳水里等着人救?这要是一不小心,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老太太脸色还是没有好转,“我还以为这么久,她能学乖些,没想到到头来,依旧还是个惹祸精,今天落水的事儿,亏得太后娘娘大度没与咱们计较,否则就凭她在宴会上添了晦气,就足够判个杀头大罪了。”
范氏抿着唇,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有些烦了。
云老太太还是消不了气,絮絮叨叨,“早就说过别带她来,你们非不听,下回谁再擅做主张把她带到人多的场合去丢脸,就别怪老身我不讲情面了!”
——
男宾席。
苏璃根本没心思观看千金小姐们千篇一律的献艺,一个人喝着闷酒,见到苏晏换了一身衣服翩然归来,他马上打起精神,“九叔,听说那个草包……哦不,听说云初微落水了,是你救的?”
“嗯。”苏晏端正而坐,面上并无多余表情,语气也极淡。
“啧,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会碰巧遇到九叔。”苏璃愤然道:“这种事若是叫我撞上了……”
“你打算见死不救?”苏晏反问。
“救,肯定救。”苏璃被苏晏盯得有些心虚,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他当然会救,不过在救之前,得让那个女人在水里多泡泡洗洗脑子,免得她整天闲着没事只会出来丢人。
连他这个外人都替她臊得慌。
“她如今都不是你未婚妻了,你还那么在意做什么?”
又是不咸不淡的一句问。
苏晏虽然没看着苏璃,苏璃却觉得后背一凉,心虚得更厉害了。
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九叔的气场,是他永远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只随便一个极具杀伤力的眼神,就能让他败下阵来。
苏璃哪里是在意那个永远成不了气候的草包,不过是想看看她还能蠢到什么地步罢了。
“我在意的不是云初微,是九叔你。”他马上机智地回答,“九叔冒险跳湖救人,万一着了凉可不就亏了?九叔日理万机,还得亲自照顾静瑶夫人,你若是病倒了,谁来照顾她?”
苏晏眸光幽深了些,并没说话。
每次提及静瑶夫人,他就会想起冯氏那些年对他娘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嫡出两位兄长,老大苏平,老四苏扬年轻时候都没少欺凌过他。
只不过,苏扬在迎娶了玲珑郡主以后,事事被她压一头,收敛了不少,苏晏便暂时没有动他。
大老爷苏平就没那么幸运了,苏晏趁着三年前的春猎,躲在林中拉满弓,一箭射中他的心脏部位,顷刻毙命。
猎场上流箭误伤了人是很正常的,所以苏平的死,永隆帝并没下令让人彻查。
苏晏也不担心,因为就算真的有人去查,他也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一准不会查到他头上去。
杀了苏平,算是报了当年苏平毁他兵书,让小厮在他花了大半积蓄买来的兵书上撒尿的仇。
也算是,给冯氏一个警告。
可长子的死,似乎并没有给冯氏带来多少打击,悲痛了一段时日就走出来了,依旧喜欢暗地里使手段,斗得不亦乐乎。
苏老太爷年过花甲还耳背,这个年纪,就算静瑶夫人再貌美,他也宠幸不起来。
现如今苏府里头的姨太太和老太太之间的争斗,无非是为了不久以后分家所得的家产而已,但冯氏连静瑶夫人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