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她娘家无人了?
冷冷瞥了一眼被云吉护在怀里的靖巧,黄氏道:“左右二爷才是二房主子,你要如何安排,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妾身要带着瑶姐儿回娘家一趟,不得空。”
摆明了要叫板,同时也是在提醒云吉,别以为她好欺负,好赖也是黄首辅家的庶女,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她就算再不受宠,真摊上事儿了,娘家还能真的袖手旁观不成?
听她提起娘家,云吉眉头便狠狠皱了一下。
两人成婚这么多年,因为林姨娘而闹过的次数不少,但每每只要她搬出黄首辅,他就没辙。
没办法,在林姨娘这件事上,他始终矮了半截身子,黄氏娘家又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在这种本身就自己理亏的情况下,他怎么都没法挺直腰杆子与她对峙。
记得某次他在门外偷听到黄氏与云雪瑶的对话,说娘家那头根本就没打算管这对母女,往后不管做什么,都得靠她们自己。
也正因为如此,云吉才敢放任自己拘束了多年的心,尤其是遇到了靖巧这样“善解人意”的,更觉得自己前几十年都是白活,想方设法要把可心人儿弄进府来,一来膈应膈应黄氏,二来,他也确实缺个这么温柔漂亮又会体贴人的枕边娇娇。
当下又听到黄氏刻意拿娘家来压自己,云吉觉得特别可笑,看向黄氏的眼神都充满了讽刺,“你又想作什么妖?”
黄氏略震惊,以往云吉听到“黄首辅”三字,脑袋都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去,今儿却长本事了,没反应不说,还问她又想作什么妖?
黄氏冷笑一声,“妾身不过一个妇道人家,还能做什么,瑶姐儿出事儿了,亲爹不管,亲娘总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吧,否则传出去像什么话?”
原本这些,黄氏是不想当着这个女人的面与云吉说的,只是想到云吉做得实在是太绝了,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他两手一摊不管也就算了,还在这节骨眼上跑出去找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氏嫁入云家这么多年,与云吉闹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觉得又恨又憋屈。
云吉搂住靖巧肩头的手微微攥紧,十多年了,哪次闹起来不是黄氏压着他?原以为这次能翻身喘口气儿,谁料还是被她死死踩住,这个女人何其会拿捏他的软肋,知道他不管怎么胡闹都不敢让家族名声传出去不好听,所以就可劲儿折腾,偏偏,他还拿她毫无办法。
收回手,让人把靖巧带下去安置,云吉眸中含恨,负手背对黄氏而立,“说吧,这次你又想怎么解决?”
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黄氏又岂会错过此等良机,“瑶姐儿被贤王府退婚了,你得想办法为她保一门亲。”
云吉频频皱眉,“她都那样儿了还怎么保亲?”
黄氏瞪眼,“你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待在家里吧?”
云吉有些头疼,若是云雪瑶还和从前一样青春貌美,那凭借侯府贵女的身份和相貌,要想找门亲便轻而易举,可现在不同,云雪瑶那鬼样子,连她老子见了都得大喘气儿,外面的男人,谁有这肥胆儿往上凑?除非,人家图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背后勉强称得上“有些背景”的背景。
这样的话,倒也不算没有合适的人选。
云吉眼眸一闪,点头应声,“那就这么定了。”
黄氏面色一缓,“真能保?”
云吉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到时候等着送闺女出嫁就成。”
这话怎么听着不大对劲呢?“爷,你到底给她安排了什么人家?”
云吉怒目,“云雪瑶这样子,人家不挑她就不错了,你还想让她去挑夫婿?”越说越激动,“你不成天把娘家挂嘴上么?要不,让她返你娘家去?”
黄氏脸一垮,说得好听,那可是首辅之家,瑶姐儿这样的,就算没毁容也入不了老太太的眼。
瞧她反应,云吉讽笑一声,“你也知道自家女儿不够格?”
黄氏心高气傲惯了,岂会轻易低头,“就算瑶姐儿如今容貌有损,那也是东阳侯府出去的姑娘,你总得找个说得过去的夫家才行,否则岂不是给自家脸上抹黑?”
云吉反问,“你们母女给二房抹的黑还少么?”
“你!”黄氏气极,“说瑶姐儿的婚事,你扯我头上做什么?”
还不是被你逼的。
云吉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倒是没说出来,自己这个嫡妻什么脾气,他受了十多年,早就了如指掌,当初林姨娘那件事,她就只差掀了东阳侯府的房顶了,如今他带回个巧姨娘来,若非看在云雪瑶急需议亲的份上,她绝对没有这么好的忍耐力。
“瑶姐儿这样,只能嫁给庶出。”云吉不紧不慢地道。
黄氏胸口堵着一口气,虽然她很想让女儿嫁得好,更想她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但那些如今都离得太远了,以云雪瑶的境况,连退而求其次都够不上,只能往次堆里相对看得过去的挑。
可嫡庶一字之差,差了个天上的地下,黄氏还是不甘心,“有没有嫡出?就条件还看得过去的那种?”
“有啊!”云吉瞥她,“嫁过去给人做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