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璟嘴角微微地抽了抽。
跟了九爷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极品他们都对付过,九爷那些骇人听闻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原以为前些日子晋王让人架火溶松脂把黄妙瑜裹成蚕茧就已经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没想到九爷更甚,直接让他扮成面首潜入赫连珠的地盘,趁机将赫连珠的脸整张剥下来,前提是人不能死。
按照九爷的说法,要是想让赫连珠死,一刀捅了就是了,不必那么麻烦,他就是要赫连珠醒过来以后整天面对自己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一点点地折磨她的心智。
好在有九爷的药物辅助,否则饶是他刀工再好,也不可能完完整整剥下一张面皮。
不过就算如此,司璟还是不得不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狠!忒狠了!
平素没事儿的时候,九爷是个好脾气的,不了解的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定会以为这是个温润如玉的暖公子,好相与。可实际上,只有他们这些跟着九爷出生入死过的暗卫才最明白,很多时候九爷只是不大想理会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一旦他突然想理会了,那手段必然是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对方不死也得扒层皮,说的就是赫连珠。
“九爷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司璟问。
“接下来,很多人都有得忙了。”大理寺,萧皇贵妃,萧太后,永隆帝。“咱们能趁机歇一歇。”
战场上,他擅长排兵布阵出奇制胜。
但在算计人方面,他喜欢背地里捅刀子,然后悠闲地喝着茶坐看一帮人瞎忙活。
司璟想了一下,“黄妙晴那边”
苏晏挑眉,“主谋已废,黄妙晴便只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下,她这次下的赌注太大,结果还没开始就输了,光是黄家的名声压制,就能将她彻底压到谷底,短时间内,可以不必动她。”
司璟面露惋惜,“变故来得太快,可惜九爷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一枚棋子。”
苏晏毫不在意地道:“废了赫连珠,未必是件坏事,赫连家的这潭水,早就该浑一浑了。魏驸马那边,我已经让人打过招呼,他会看着办的,你就不必操心了,退下吧!”
——
脸不翼而飞,昨天晚上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赫连珠越想越觉得恐怖,她趴在浴池边缘上,再三确认自己的脸的确被人给剥了,马上想到昨天在浴池内色诱她的那位面首。
“来人,来人——”
赫连珠对着外面大声叫嚷。
面首们早就被她这张脸吓得魂飞魄散收拾东西连滚带爬逃命去了,宅院里哪还有人。
赫连双拖着自己疲惫疼痛的躯体爬出来,她这副模样,真真是爹娘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好不容易爬到房间,找了一大块纱布蒙住自己的整张脸,只余双眼露在外面。
脸上的那些伤口,触碰一下疼一下。
她哆嗦着,一步步挪回府。
说来奇怪,即便她已经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严实到让人认不出来的地步,进了大门竟然也没人阻拦她,很顺畅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碰巧,赫连珠刚进院门,一盆盐水就从天而降,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啊——我的脸,我的脸——”
顷刻间,杀猪般的叫声叠起,脸上的伤口,不管是正在结痂的,还是正在冒血的,全都被盐水渗透,像被人用几百棵尖刺齐齐扎在脸上那样疼。
赫连珠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又冷又疼的滋味,恨不能把整个脑袋都给卸下来。
躲在房顶上使坏的小厮得意地挑挑眉,马上揭开瓦片对房里的魏驸马比了个手势。
魏驸马阴冷地笑了一下,很快推门而出。
赫连珠裹住面部的纱布被她扯开,露出狰狞血腥的一张脸,好似棺材里爬出来的血尸。
眼眸一眯,魏驸马三两步走过去,狠狠一脚揣在她身上,“哪里来的丑八怪,竟然敢跑到公主的地盘撒野,来人,给我打出去!”
话音一落,四面八方顿时涌出二三十个“小厮”来,一个个毫不留情地踢在她身上。
“放肆!”赫连珠疼痛之余,大声嚷,“你们竟敢如此对本宫,本宫啊——好疼——住,住手”
魏驸马负手立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幕。
其实不存在他被赫连珠戴绿帽子的事,因为他从来没碰过这个女人。
说起来,还得感谢九爷的精心安排。
魏驸马全名魏延,本来就是苏晏的人,算是苏晏打入赫连家族最早的一颗棋子。
那个时候,苏晏刚刚手握三十万兵权,他非常担心帝王会走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那一步,所以一直寻机会把自己的势力一步步渗入皇族,逐渐掌控皇族的动向。
而赫连珠挑选驸马,便是苏晏执棋的第一步。
之所以选赫连珠,是因为她是南凉史上第一个下嫁平民的公主,驸马候选人无需强大的背景,只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即可,再加上那是第一次海选驸马,程序规制都还不算完善,漏洞较大,所以要从中做点什么,都会比较容易。
就这样,魏延在苏晏的安排下成了赫连珠的驸马,新婚当夜与赫连珠圆房的其实并非他本人,赫连珠喝多了,所以他找了替身,替身在那方面确实不行,这也是苏晏精心策划的一部分,他的目的是要赫连珠对驸马失望,然后再找人从中牵引,激发赫连珠想外出养面首的野心,并以此来控制赫连珠。
只不过苏晏没料到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