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
会试前三,竟然都是还未成家的青年。两个出自扬州,一个出自国子监。
这让名次排在后面的无数中年人觉得特别丢脸。
可转念一想,这仨小子不过只是运气好,会试排名靠前了一点而已,殿试可就不一样了,皇帝亲自坐镇,光是这层压力,就能压垮一部分人。
前面那三位,说到底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一会儿见了皇上,还不得紧张得什么都写不出来。
这么一想,某几位上了年纪的顿时信心满满起来。
入了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多一会儿,永隆帝就来了。
众学子跪地恭迎。
“平身吧!”
永隆帝说话的同时,往下瞟了一眼。
早就听闻今年的会试前三都是青年才俊,今儿才终得一见。
“会试第一名的那位,是叫姜景明吧?”永隆帝悄悄问旁边的张公公。
张公公点头,“陛下,这位就是国丈府的远房亲戚。”
永隆帝捻了捻须,“沉稳大方,嗯,不错。”
不等他发问,张公公就介绍起来,“会试第二名的那位,是云家二房嫡子云安浚。”
永隆帝目光在云安浚身上定了定,叹道:“云家啊,似乎很多年没出过这么有本事的文人了。”
“第三名那位,是扬州的,名唤许茂。”张公公道:“奴才听说,他半年前就来了京城,一直借住在东阳侯府。”
“哦?”永隆帝眉毛一扬,“这么说来,东阳侯府可算出了两位才俊了?”
张公公道:“此乃江山之福。”
永隆帝很满意这句话,抬手吩咐礼部尚书殿试开始。
礼部尚书得了令,马上开始点名,点完名才散卷,最后颁发策题。
殿试不同于会试,殿试只考一场,策论,日暮交卷。
题目算是比较长的了,有五六百字。
看完题目,不少考生就开始冥思苦想,也有人从容不迫,直接研墨提笔答卷。
永隆帝再度扫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张公公,“怎么,今年苏黄两大书香门第之家没人参加科举吗?”
张公公压低声音,“苏家适龄的只有五少爷苏璃,只可惜这位命薄。”
永隆帝叹息一声,算起来,苏璃也是他外孙,年纪轻轻就丧了命,说不遗憾,那是假的。
“至于黄家。”张公公眼风往下瞟了瞟,“今年会试上榜的是个庶子,名唤黄泽宇,会试第八名。”
“嫡子落榜了?”永隆帝问。
“嗯。”
黄家这位庶子,永隆帝以前有所耳闻,就跟苏晏年轻时候的待遇差不多,在府上同样不受宠,处处被排挤,被欺压。
自从出了苏晏这么个逆境中重生的战神以后,永隆帝对那些不断靠自己本事往上攀爬的庶子就有一种很特殊的关注感。
显然,考场上这位庶子黄泽宇引起了永隆帝很大的兴趣。
礼部尚书见永隆帝一直盯着黄泽宇,顿时有些紧张,“皇上,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永隆帝抬手让他闭嘴,自个站起来,直接走到黄泽宇身旁,先是看了看他的答卷,再问了几个问题。
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黄泽宇虽然身份卑微,也备受欺压,但在面对永隆帝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时,并没露出丝毫惧意,从容坦然,对答如流,不卑不亢。
黄泽宇的答案虽然并不十分完善,但贵在加了他自己的观点在里面,永隆帝还算满意。
踱着步子,慢慢回了上头坐着。
日暮时分,所有考生离开保和殿。
考官暂时将考生们的答卷封存起来,待到阅卷日才会再次开封,然后交给八名读卷官轮流传阅。
其实殿试除了考验考生们的策论水平之外,还法。
曾经就有过策论全场最高却因书法不及格而与状元郎失之交臂的先例。
因此,答卷上字不正,体不大的,第一眼就能让读卷官降低评分。
出了保和殿,考生们终于得以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云兄、许兄。”
姜景明走过来,朝这二人拱手一礼。
云安浚只和许茂互相认识,这二人都是不认识姜景明的,但人家都自来熟了,他们也没有置若罔闻的道理,于是纷纷回了一礼。
“今天晚上我设宴,不知二位可否赏光?”
姜景明很大方地邀请。
许茂直接道:“姜兄,很抱歉,舍妹还在府上等我,这宴会,我怕是去不成了。”
云安浚也道:“我一会儿还得去外祖父家,赴不了姜兄的宴,实在抱歉。”
眼尾瞥到黄泽宇出来,云安浚忙与许茂和姜景明打了声招呼就走过去。
黄泽宇是今天殿试唯一一个被永隆帝提问的人,自然成为全场焦点,因此他一出来,就有一堆人围上去问东问西。
黄泽宇性子沉静,不喜欢太过热闹,被这么多人一问,顿觉头大。
“表弟。”云安浚在外围唤了一声。
黄泽宇听到声音,马上推开人群走出来,行了一礼,“表兄。”
云安浚问:“刚才被皇上提问,你紧不紧张?”
黄泽宇谦逊道:“我从未曾这般近距离面过圣,自然是紧张的。”
“我看表弟对答如流,想来这次殿试成绩不会差。”
黄泽宇深吸一口气,“这个,放榜之前,我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黄泽宇和云安浚不同,云安浚属于考不好还能回去继续当二少爷的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