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隆帝瞪大眼,这逆子是想当众毒死他吗?
张公公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的,抖着嗓子问:“二二殿下,您在里面放了什么?”
赫连缙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他本来就不染纤尘的手,然后往暖炉里一扔,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坐下,对着永隆帝挑挑眉,“父皇,你们继续。”
永隆帝:“”
这逆子,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都这样了还怎么继续?
三位候选驸马各自轻咳了一声。
永隆帝清清嗓子,打算继续问话。
这时,赫连缙放进香炉的香薰马上烧出味道来了,那刺激的,直让众人皱鼻。
其中一位候选驸马直接咳了起来。
永隆帝闻不下去了,大怒,“老二,你到底在香炉里放了什么?”
赫连缙没说话,饶有兴致地盯着咳得很厉害的那个人。
他皮肤很白,准确地说,是苍白,大概是知道今天要来面圣,所以刻意做了些伪装,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很难察觉此人是个肺痨。
看到这个人,赫连缙便联想到萧皇贵妃这么些年在皇宫里还真不是白混的,竟然敢弄这么三个败絮其中的烂货一路畅通无阻过了礼部的重重审查,想来,萧皇贵妃在礼部有不少自己人。
换句话说,那些人都是赫连钰的,只不过因为萧皇贵妃是赫连钰的养母,所以萧皇贵妃有事,那些人不会坐视不理罢了。
儿子这么不给面子,永隆帝很生气,“老二,你再不说话,朕就让人把你叉出去!”
赫连缙抬起下巴,点了点那位咳得很厉害的准驸马,“这位仁兄似乎有些不大舒服。”
他这么一提醒,永隆帝顿时也觉得这个人咳得有些过分了,一般人,就算再不适应这种香薰的刺激,顶多打两个喷嚏随便咳两下就过去了。
这位倒好,越咳越有劲,还停不下来了。
眉头拧起,永隆帝看向那人的目光已经由刚才的不悦转化为幽深。
除非是有病,否则没人会这么咳。
永隆帝大手一挥,“张公公,去请太医。”
赫连缙明显看到那个人眼神开始慌乱。
“草民只是对香薰有些过敏,一会儿就好,不劳烦皇上请太医了。”他机智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竟硬生生把咳嗽憋了回去。
赫连缙摸着下巴,“你对香味过敏?”
“是。”
“巧了。”赫连缙笑眯眯道:“双儿平日里就爱那些个花啊粉啊的,你若是对香味过敏,岂不是不能与公主登对?”
跪在地上的这位,是九品柴炭司大使的儿子,名唤赵承允。
说白了,他爹就是负责给各宫烧火的头头,芝麻小官而已,却一辈子做着飞黄腾达的白日梦,这次五公主海选驸马,赵家被人找上,说只要把赵承允送来海选,不仅他们家会因此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金,对方还能保证赵承允一定入选。
自古公主出嫁,哪怕是下嫁,嫁妆也是殷实到让百姓咂舌的,更何况五公主还是永隆帝最疼爱的女儿,她的嫁妆,就更加令人期待了。
赵承允得了肺痨,大夫断言活不过今年,他爹一听说儿子临死前还能为他海赚一笔,马上就来了精神,随便把儿子捯饬捯饬就让他跟着那些人走了。
被赫连缙这么一搅局,赵承允额头上冷汗直冒,要知道海选驸马的规矩是很严厉的,他能一路混到金殿面圣,全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作弊。
至于对方是谁,赵承允到现在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对方的目的是要他入选驸马,否则下场就是死。
其实赵承允并不知道,他旁边那二位跟他一样也被下了死命令,没法入选的下场就是死。
这三个人都是萧皇贵妃安排的,所以他们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也就是说,落选的那两个必须被灭口。
赫连缙刚才的话,无疑是直接把赵承允踢出局了。
他一想到自己将会被灭口,顿时浑身都哆嗦起来。
永隆帝眯着老眼,总算瞧出些许端倪来,再次吩咐张公公,“请太医!”
“慢!”赫连缙出声阻止,“范老太医今天告假了,其他的太医,儿臣不大信得过,刚好宣国公还没下衙,不如直接让人去请他,父皇以为如何?”
永隆帝怔了一怔,“也罢,去请宣国公。”
太医院里,永隆帝最信任的是范老太医,也就是云初微的外祖父,既然那位不在,那么让苏晏来也是一样的。
毕竟前者是太医,后者是神医,自然是神医更让人放心。
张公公很快就去了苏晏办公的衙门将他请来。
进门见到赫连缙以及那两站一跪的候选驸马,苏晏眸中若有所思,上前给皇帝行礼。
永隆帝此时心急火燎,马上道:“苏晏,你快给跪在地上那位瞧瞧,他是否患了什么病?”
赵承允一听,整个人都慌了起来,忙磕头,“皇上”
还没开始为自己辩驳,就被赫连缙冷声打断,“放肆!皇上跟前,也容得你推三阻四?你口口声声说不用看太医,莫非是想隐瞒些什么?”
赵承允脸色更白,如果只是一般太医来给他看诊,那他是有机会躲过去的,因为在来面圣之前,背后的那些人就找医术高明的大夫给他扎针压过脉息,所以一般的太医很难准确探出他换了肺痨,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