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云雪瑶这么恨她,这么不想她回来。
看着黄氏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云惜蓉勾起唇,“我虽然只是庶女,却也有庶女的尊严,这一点,我想母亲年轻时候比我更懂。”
又是一句不带任何脏字的话,直接点明黄氏的庶女身份,无异于直接拿把刀子在黄氏心尖上狠狠扎了一刀。
你平时不是很自傲很嘚瑟吗?说白了,你自己也不过是个庶女而已,我这个庶女还有爹疼,你却连你爹的边儿都没挨过,黄府这么多子孙,黄首辅疼嫡出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记起你这种卑微的庶出来?
这一回,黄氏的脸色就好像吃了半只苍蝇,还有半只在嘴里一样,那口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黄氏自嫁入东阳侯府,每天就依着黄府这个大后台在长房和三房跟前耀武扬威。
其实,并非黄氏背后真有什么人给她撑腰,而是她从出生就卑微惯了,骨子里有一种极其自卑的意识,最怕别人看不起她,所以到了东阳侯府,借着黄府把自己托大,就是想让所有人都高看她两眼,把她捧得高高在上,权威不可侵犯。
这也就是上次黄氏回娘家被黄老太太训斥以后内心产生落差感的原因。
因为一直以来,她自以为的后台,都只是她的臆想而已,她以为黄府的兴衰与自己嫁入东阳侯府密不可分,殊不知,黄府根本就没需要过她。
对于黄府来说,黄氏就是个不打眼的庶出而已,她能入了云家老太爷的眼嫁过去,全靠运气。
然而,她的好运并不会给黄府带来什么好处,即便有,也是黄府不屑要的。
毕竟黄首辅德高望重,为官清廉,从不结党营私,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也有的是人巴结,有的是人想给他好处。
黄氏眼皮子浅,观念与黄家主观念根本就不在一条道上,也难怪黄老太太会那么生气地训斥她。
云雪瑶长这么大,很少看到她娘如此吃瘪。
唯有每次对上云惜蓉,她们母女俩才会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
“云惜蓉,你到底想干什么!”云雪瑶怒了,早就说过云惜蓉是个害人精,这不,一回来就把气氛闹僵,这还只是第一天,时间一久,她还不得上天?
“我不明白,我哪里错了吗?”对于云雪瑶的干瞪眼,云惜蓉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母亲刚才说了,林姨娘辰时没来请安,坏了规矩,所以罚她跪了一整天,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礼数。那么,我刚才也说了,母亲送我出府的时候,让府中上下来围观,如今接我回来,再把所有人都请过来,把该说的都说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也是规矩,更是大户人家的礼数,怎么,母亲和四妹妹觉得你们定的是规矩,祖宗定的,就不是规矩了?”
云雪瑶喉咙一堵,明显气得不轻,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黄氏一抬手给拦住了。
即便再讨厌云惜蓉,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没毛病,原本她这么回来,是该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然而自己如今在侯府的地位大不比从前,老太太一走,掌家大权尽数落入范氏手中,范氏最近又立了不少极其严苛的规矩,再加上,长房刚忍痛割了一个云静姝,若是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事,最后没脸的,一定是自己。
黄氏心中恨极。
看来云惜蓉这一路早就打听准了侯府内部的情况,这才会拿出规矩来压她。
沉沉咽下一口气,黄氏转而露出笑颜,“二丫头,你大伯母和你三婶娘都很忙,谁有那么多来咱们二房陪你耗,你回来就回来了,顶多我一会儿再去你大伯母那头知会一声就是。”
云惜蓉没说话,眸光却有意无意地往林姨娘身上瞟。
黄氏忙亲自把林姨娘扶起来,语气比刚才松软了不少。
“大太太这段时间立了不少规矩,你是知道的,我之所以这么罚你,就是想让你长长记性,免得到了大太太跟前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到时候落入她手里,可比被我罚要严重多了,我也是一片苦心,为了二房能不被人小瞧了去,希望你能体谅。”
其实范氏并没有黄氏说得那么招人嫌,黄氏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云惜蓉扬了扬唇角,一句话没说。
林姨娘心思单纯,她根本就不会去深思黄氏这些话里面藏着什么玄机,只是唯唯诺诺地道:“太太的一番教诲,婢妾都记下了,今后定不会再犯的。”
云惜蓉回府与黄氏和云雪瑶的第一次交锋,云惜蓉以绝对的优势完胜。
那母女二人走后,云雪瑶咬牙切齿,“欺人太甚!娘,你怎么能就这么把她们给放走了?”
看不到云惜蓉吃瘪,她心不甘!
“来日方长,你急躁什么?”黄氏皱眉,“这才是回府第一天,便让她一局又如何,咱们娘俩的脑子加起来,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小庶女?你也太小看你娘那些年在黄府的生存手段了。”
云雪瑶牙齿磨响,“我就是看不得她那嘚瑟样,不就是比我先出生了几年么?她再尊贵,也只是个庶出,有什么了不起的?”
再次听到“庶出”二字,黄氏脸色很难看,“你住口!往后别再庶出长庶出短的了,既然那小贱人想让所有人都不得安生,那咱们就想法子,管她嫡出还是庶出,今后的路,各凭本事。”
云雪瑶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娘就是个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