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和霍瑶光听着里屋的动静,相视一笑。
虽然是穷了一些,可是这样的家庭,又何尝不是幸福的?
男人不嫌弃女儿。
女人心里头也记挂着自家男人,已经很好了。
霍瑶光慢悠悠地起身,将那盘酱牛肉也端了起来。
楚阳知道她想做什么,想着代她去,可是被瞪了一眼。
“那是人家媳妇儿坐月子呢,你能进去吗?”
楚阳撇了撇嘴,说地好像是他多乐意进去似的!
霍瑶光将酱牛肉放下,看着吃地满嘴都是油的一家三口,“若是觉得凉,可以直接泡在粥里,你现在还要奶孩子呢,得多吃些荤腥,不然,哪里来的奶水?”
女人一听,感动地都要哭了。
霍瑶光怕他们一家人又磕头,转身出去了。
用完早膳,霍瑶光就让楚阳扶着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
昨天晚上进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暗,所以很多地方都看不真切。
现在站在院子中央,再看这个家,还真的是破败。
不过,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一堆木屑,霍瑶光就进了西边的配房。
里面果然是有一些未曾打好的家具。
看这手工,还是不错的。
当然,也仅仅是不错,没法儿跟那些个有名的匠师比。
“这家的老太太重男轻女,今天早上已经来过一回了。不过,看到我们的人在这里,没进门,就又吓得跑了。”
“来做什么?”
“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地,非逼着儿子休妻,嫌弃她一连生了两个女儿。”
霍瑶光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了。
生女儿怎么了?
说的好像男人不是女人生出来的一样!
“这种人,在乡下多了去了,你也犯不着生气。”楚阳知道她的脾气,连忙哄着。
“同样都是女人,何苦非得再去为难女人呢?”
霍瑶光想到了那个小姑娘端盘子的时候,手上的裂子,就知道这小丫头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主要现在是冬天,正好她娘又坐月子。
这家里头洗洗涮涮的活儿,只怕都落到了小姑娘的身上。
这大冬天的,孩子难道是用冷水洗?
这么一想,霍瑶光就觉得怪心疼的。
楚阳知道自家媳妇儿心软,“这两年,他们的日子已经比以前好过多了。听说生这个小丫头的时候,他们家连白面都吃不起。现在,好歹还能吃饱了。”
霍瑶光只觉得满心地苦涩。
因为穷,所以,把要求都降得这么低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启程了。你若是惦记着他们,等过几天再让人来看看,如何?”
霍瑶光点了点头。
楚阳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直接又让人留了一串铜钱,还有五十两的碎银子。
杨保说什么也不肯要,可是古砚坚持。
“我们爷说了,我们这么多人昨天晚上在此叨扰,若是住店,也得要不少银子呢。”
说着,将钱强行塞给了杨保。
有了这些银子,哪怕是杨保今年啥也不干,他们一家人也能吃饱穿暖了。
当然,杨保也不可能啥也不干,不过,看样子,今年倒是有银子能修修房子了。
不一会儿,小姑娘又捧了一个油纸包过来,“爹,你看!”
杨保一瞧,是两只冻得冰碴子一样硬的烧鸡。
于是,这个男人又开始抹泪了。
杨保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娘,赶紧进屋,把碎银子和铜钱都藏好了。
这可是他们一家四口的保命钱了。
不到万不得已,说什么也不能动。
再说楚阳和霍瑶光一行人,终于在当天下午,顺利地回到了静王府。
这天晚上,总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也只是这一个安稳觉。
因为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楚阳就被霍瑶光给推醒了。
“楚阳,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