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人那么多,那么伤,却没能留住时间的脚步。
两日,一晃而过!
清晨,轩辕睿一行人已经潜到茶坪山地界。除了重伤的秦墨,轩辕睿、顾七少、唐静、程亦飞、钱多多,牧然,唐家夫妇,宁承夫妇,金子夫妇还有逐云宫主,一支鲛人精兵全部出动,分散开从不同方向靠近茶庄。孤飞燕约了正午的时间,他们必须在正午之前就埋伏好,等待同孤飞燕里应外合!
君九辰根本无眠,天亮的时候,他就开始擦拭乾冥宝剑,从剑柄到剑尖,一寸一寸地擦拭。芒仲早就带着医女,在门外了,他迟迟不愿意敲门,就盼着能多留殿下一会儿,哪怕一会儿也好呀!
可是,他留不住!
君九辰擦好乾冥宝剑,特意换了一身白衣,才走了出来。他看了医女一眼,淡淡道:“走吧。”
他和孤飞燕的屋子一前一后,间隔一座花园。立夏之后,满园石榴花开,照灼连朱槛,玲珑映粉墙,热闹极了。他却一袭白衣,寂静凄凉,在热闹中安静地一步一步走向孤飞燕的房间。他止步在门口,抬手要敲门,却停住了。芒仲和药女跟在后头,见状,都不敢再上前,更不敢做声。
屋内,孤飞燕在罗汉榻上坐了一宿,盯着紧闭的房门盯了一宿,就等着这堵房门被推开,等着一个了结。她早听到了脚步声,她变得更加安静了,就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君九辰站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放下了手。他低下头,退到一旁,嘴角泛起了一抹无奈的弧度。演了那么久的戏,不是应该习惯了吗?怎么到了最后这一场反倒一而再被旧习惯打乱呢?这个门,不应该他来敲的。
芒仲是明白的,他握了握拳头,忍住心口苦涩,毅然敲了门。
“砰!砰!砰!”一声一顿,特别响亮。
孤飞燕本就等着了,盯着的,可听到这声音,她竟然猛地一颤,仿佛这才缓过神来。她那双空洞的眼睛,竟控制不住瞬间充满了泪水。她慌了,使劲地擦拭,不许泪水掉下来,更不许泪水留在眼睛里,一滴都不允许!
不可以的!
从神农谷到晋阳城,从晋阳城到茶坪山;从开春到入夏,从春社日到立夏后,她已经难过太久太久了,不可以再难过下去了!不可以这么脆弱无能的!
已经跟自己说好了,不要他了!不爱他了!怎么可以再为他难过?还难过的话,还怎么杀掉他?她必须任何人都清楚,今日这一战,她必须活,他必须死!
她一下一下地擦,越擦越着急,越擦眼睛却越红,眼泪却越多。她更急,胡乱地擦抹,擦抹着擦抹着,冷不丁甩了自己一巴掌。终于,她冷静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她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第950章 对不起
孤飞燕抬头看去,只见芒仲和医女走了进来,君九辰跟在后面。她朝他看去,他亦朝她看来。她红着眼,眼角还有泪,但是,她也没有再擦拭。她平静了,移开视线,眸光渐渐变冷。
而他,自是看到她眼里的泪光。他也移开了视线,在一旁做下,别过头去不看她,冷冷问:“你还想跟本王说什么?”
她的视线也落在别处,冷冷回答:“先帮我处理伤口,再说。”
君九辰不语,芒仲连忙示意女医上前,而后背过身去。孤飞燕却冷声,“你们都出去!”
芒仲出去了,君九辰却没动。
孤飞燕的声音又冷了三分,“滚出去!”
一来,她不想放弃,在这最后的关头里也要把治阿泽的药配制出来。二来,她要耗着时间到正午。
君九辰这几日,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她那血肉模糊的伤,他想不明白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她伤成跟治阿泽有何关系?他本该出去的,却不想出去。或许,这是他对自己最后一次纵容。他冷冷道:“本王对你没兴趣,你也休想再耍什么诡计!”
他没有出去,而是转过身,背对她。
孤飞燕没有坚持,她亦转身,背对君九辰。她脱下了半边衣裳,露出半肩,那巴掌大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痂,薄薄的,一触即破。女医见状,禁不住摇头,“王妃娘娘……”
她都还问下去,孤飞燕就打断了,“我不是王妃,唤我名字便可。”
女医不敢直呼她名字,便不再称呼,问道:“你这伤口,多久了?”
孤飞燕答道:“一个月左右。”
女医拢起眉头,道:“这怎么伤的?你分明用过药,一个月左右早该结痂成疤了。怎么会这样?”
孤飞燕道:“这原本是纹身。”
纹身?!君九辰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心头猛得一颤,就好似突然被狠狠咬了一口气,疼得呼吸都险些停掉。
女医又意外又疑惑,道:“是纹身没处理好吗?这,这不像呀!”
孤飞燕冰冷的语气倒是变得认真,她说:“纹身很成功。我用毒药反复化掉了墨迹,一共六次才全部化掉。我只对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以避免恶化……”
女医惊着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孤飞燕。而君九辰的心却如同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这些日子她特别难熬,却不知道竟难熬到这种地步!他藏在袖中的手握得紧紧的,而孤飞燕却还在继续认真说。
“墨迹化掉后,这伤口干净后有三次被外力伤到,都又流血了。一次轻微,两次严重,我都只做止血和包扎处理。我不是很确定如今这伤口是什么症状,不敢随便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