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大不掉……”白琅若有所思。
蛛母强则强已,弱点也很明显。她目标太庞大了,反应也比较迟钝,当初洞阴极尊或许可以用天权弥补这点,但栖幽不行。因为栖幽的权也是反应比较滞后的,她和蛛母一样只擅长阵地战,若是准备充分则无人可挡,若是出其不意则难以招架。
就在白琅思考的时候,一只纸鹤忽然从背后的甬道中飞了出来。
夜行天伸手抓住纸鹤,纸鹤顺从地摊开展平,上面写了一行大字:“师兄你快来!”
“衣清明?”叶墟问,“他怎么了?”
很快又飞来几只纸鹤,白琅跳起来把它们捞住,纸鹤在她手里疯狂挣扎,最后还是屈辱地被展平了。白琅把这几张纸鹤连起来读了一遍:“师兄你快点过来,找到他们关押西王金母的地方了,估计要打起来。”
看来西王金母这次夺镜未成,反而被俘获了。
叶墟嗤笑道:“还真能给他碰上?傻人有傻福。”
“走吧。”夜行天淡然道。
白琅以为他要去救衣清明,结果他直接往前走了。
“不用管他。”夜行天漫不经心地说。圣尊没有吩咐过西王金母的事情,所以理论上还是四相八荒镜优先。
这时候又飞来一只纸鹤,叶墟试图伸手去捞,但没捞着。最后还是白琅抢到了,她将纸鹤展开一读,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找到太微了。”
不等另外两人说话,她直接转身回跑。
“等等!”叶墟一边叫她,一边跟了上去。
夜行天只能也跟上。
接近甬道中部,外面猛地一晃,天旋地转之感猝然袭来。当白琅紧抓着壁上蛛丝站起来时,甬道已经被一只比房子还大的妖蛛拦腰咬断了。
外面狂风大作,白琅半条腿都暴露在风中,仅凭几根蛛丝撑住身子。
这只妖蛛浑身都是黑褐色刚毛,长着像蛇牙一般的长齿,上下一共四个。它换了个角度,朝白琅爬来,白琅这才看见它的背部竟是一张张扭曲的妖鬼面孔,不是画上去的,也不是生来就长成这样,而是像影璧一般不断变换着不同的妖鬼面孔。
白琅取符咬在口中,一只手拽紧蛛丝,另一只手映镜确定方位。
“你别乱来啊!”叶墟在后面警告道,从他这角度看来,白琅有半边身子都在蜘蛛嘴里了。
夜行天未有一言,但指尖已经燎燃烈焰,弓似的黑火逐渐从他掌中成型。
白琅咬破舌尖,血沾上符纸,被她吹向面前的蜘蛛。
“清风披林,素云方耀!”她颂咒道。
妖蛛在蛛母的网中行如闪电,它身形巧妙地避过符纸,直接朝白琅扑来。白琅不惧反笑,符纸从妖蛛身侧穿过,瞬间化风上拂,藤蔓随风势猛涨,一下将妖蛛缚住。
这时候白琅也大致确定好了镜中方位,她突然松开蛛丝,抓住了妖蛛身上的一根藤蔓。
妖蛛力气惊人,而且只要立于蛛网之上就能源源不断地获取蛛母的力量。很快,它挣脱了符咒,反身跃起,试图甩开身上的白琅。
白琅再度松手,借力滞空,又咬一符在口中。
“光谛洞青,玄风通兮!”
一股青色飓风在她和妖蛛中间爆发,她顺势御剑而起飞向对面衣清明所在的通道,妖蛛被再三推阻,没能紧扣住蛛网,直接从高空坠落。这时候夜行天一箭离弦,穿云而来,在避无可避的妖蛛腹部开了个大洞,黑火猛然升起,将它的残躯吞噬殆尽。
叶墟试图追着白琅到另一条甬道去,可这时候蛛网又开始恢复了。
他恼火地用利器将蛛丝划开,但是越划它恢复就越快,白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数不尽的蛛丝之中。
“见鬼了,这就是她说的见机行事?”叶墟恨恨地把刀子一扔。
什么鬼见机行事,根本就是见机把他们所有人甩开,自己单独行动。她肯定早就有计划,还在几人面前装来装去,假意妥协,放松他们警惕……哎,女人都是骗子。
夜行天身法惊人,眨眼就化作黑雾消失在原地。
叶墟一咬牙,也化作黑影消失。不过他没办法突破蛛网,必须回到最开始的岔路口重新进衣清明那条,时间耽搁这么久,白琅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早知道就该在她身上留个信物。
说起信物……
叶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命契。
“也不是没有信物啊……”白琅有权附着在他身上。
他们两人使劲追踪的时候,白琅才刚御剑飞出去一小段路。这里空中都交织着密密麻麻的蛛网,御剑飞不了多远就会被缠住,这还算好的,速度太快,说不定还会被极细的蛛丝拦腰截成两段。
白琅转而在蛛丝上奔走。
从底下看起来,两条通道离得不远;但是从上面看起来,两者之间几乎跨了半界。
怎么走过去都是个问题,更别提避开夜行天、叶墟还有蛛母眼线。
白琅几乎没有空隙去思考那些,她还在梳理太微的种种奇怪行径。他为什么要抢大梦?又为什么会冲着四相八荒镜去?真的如她和玉剑悬所想,是想夺下镜主圣器,重定四方神台吗?
这次天殊宫的安排也很异常,偃月似乎很笃定她能顺利出入茧宫,这是为什么?
白琅艰难地朝着另一条甬道前进,这时候天色忽暗,白茧颜色渐深,最后都像被墨水染了似的变成黑色。一道道青紫色霹雳在漆黑天空中皲裂开,嚣张的闪电光芒将蛛母所在的地方划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