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羡慕而恭维的眼神,兵部尚书大人自然爱用,虽然谦虚,可是,眼底那点儿得意之色,他细看,还是能看出得出来。
“哎,所以嘛,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虽然说,李大人儿子已逝,女儿一个顶三呢。”
就在这里,余轻逸身形一闪,一下子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李大人面色当即沉下。
他死了儿子,这事儿,自然是他的痛。
“轻逸,不可胡闹。”庆王爷当即一喝。
余轻逸老大不高兴的撇撇嘴,“父亲,你看你凶的,皇伯伯都对儿子我和颜悦色的,尚书大人也没说什么,就你凶。”
“你……”
“好了好了,庆王,不要说他了,他这性子就这个样子,你还不如朕清楚。”皇上面带笑意,又看向兵部尚书,“李尚书,年轻人的话,不要放在心里,你们李家对北荣皇室的贡献,朕,当是记得最清楚的。”
“皇上言重了。”
李大人立马抱拳一派谦逊,嫡子已逝,追究也无用。
“砌。”余轻逸轻哼一声,老大不情愿的走到了太子一旁。
太子,此时正坐在皇上下首。
庆王爷瞪一眼余轻逸只得不奈的叹口气,面色有些青。
而此时,看台之下,谢灵沁已然走至正中,对着圣姑极是尊敬的问询,“圣姑,我要如何做?”
“嗯,一会儿,只要谢小姐伸出手指,给我取一滴血就好。”
圣姑那双眼里闪着精亮的光泽,让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砗磲与紫河今日也跟着来了,此时站在一旁,有些担忧。
总觉得,圣姑既然要用小姐的血,不合常理。
而此时,因为准备迎接接下来一月前来北荣的诸国来使而被解了禁的宇文贤,从一来此就少于言语,此时,看似在喝着茶,可是暗中,却都在关注着谢灵沁一颦一动。
那看似平静的目光下隐藏着一片精芒,这丝精芒让宇文贤有些不自在的轻动了下腿,不着痕迹的理了理衣袍,尽量遮挡住身体的异样。
自从某处受伤后,他一边吃着董老的药,一边叫青翼找来年轻的女子一一试过,然则,都没用。
可是,就那般一次,他在巷子里遇到谢灵沁后,在行事时,将对方想成是谢灵沁,下面,竟隐有雄风一展之势,虽还不得劲儿,可是,多少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这些日他一直在想……
以防被人发觉,宇文贤强耐着,敛下了眼底精光,又看向别处。
“沁姐啊,你怕不怕痛,你如果怕痛就说,我去给你买糖饼儿给你吃。”
余轻逸在那里高声笑着。
谢灵沁眉头微抽,这个余轻逸,当她是孩子呢,当下,眼角余光又扫过宇文曜。
他端正的坐在那里,一袭黑袍,矜贵潋滟,气场全开,此时看着她,眼里,是独一无二的温柔。
“谢灵沁,你听说过吗,以血养蛊。”
圣姑的声音,唤回谢灵沁的全部思绪,只见圣姑拿出一把细小的利刃,向着她的手指而来。
谢灵沁微微一怔,“圣姑何意?”
“你说,我如果用你的血,作一个蛊,让关心你的人感受到危机,全部奋不顾身的来救你,然后,他们会不会当作刺客被抓。”
谢灵沁闻言,心里一冷,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反而带着盈盈笑意,“圣姑莫与我开玩笑了,我害怕的。”
“你是宗政韶的女儿,过去,我小看了你,如今,我可不认为你会害怕,而且,能让李倾玉吃瘪,能将戚如风下狱,谢小姐没有几分本事,我圣姑可真是不信。”
“圣姑,你算是长辈,我想,这里这般多人都在看着呢,你要是想暗中做点什么,就不怕毁了你的一世英名?”
“所有人都只会感谢我。”
圣姑说话间,那利刃直向着谢灵沁的手指扎来。
谢灵沁不避不躲。
只见一颗深红的血珠顺势被圣姑挑出,泼洒于一旁台子上的符画上。
圣姑又挑着一把极细的剑,对着那符便念起什么来。
谢灵沁当然听不懂,不过,静静的站在一旁。
不过转瞬间,众人便见一股逐渐浓起的雾气似凭空而生,将谢灵沁与圣姑同时笼罩起来,就连守在最外围的距离二人不过几米之距的李倾玉,身形也完全被笼罩其中。
一时间,四下安静下来,静得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众人只见那雾气好像又自最上层分化出几道,四面八方的散开去。
皇上不声语,在场众人更是不敢高声哗,尽皆驻目看着那正中央。
圣姑于北荣问天卜命,一身先古灵术,可算是稀奇,少有人真正能见识到,今日一见,自然让众人大为震惊。
正在此时,众人只见那前面,放着李俊儒尸体的棺材突然动了起来,然后,在众人面色大变时,早已死去多日,一直依靠冰室而保持身体不腐的李俊儒突然噔的一下子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啊——”
顿时吓得众人骇然出声。
幸而也都是些见过世面的大人,虽然震惊诧异,倒不算太失态。
“小心,保护皇上。”
秦巽,与王仁义当即起身,挡在了皇上面前。
而更让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李俊儒的尸体坐起来后,竟缓缓的,睁开了那双早已经青紫遍布僵尸一般的眼睛,还转了转头,骨头咔嚓咔嚓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