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虭心情好,对于她这样,倒也没有感到不高兴,只说:“既然如此,就这里就先行的告辞了。还请太太务必的保重身子,我明日里再过来看太太。”说着便转身离开。
陪房婆子见薛虭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不过就是个下贱婢所出的庶出胚子,一朝得势居然就敢耀武扬威起来,真是不知所谓。”
刚才离开的薛虭虽然说是家里的长子,薛五老爷的头一个儿子,但却非是薛五太太所出的。薛五老爷虽然不若薛四老爷一样爱重美色,但家里也是有两房姨娘,当初薛五太太入门三年都没有生育。迫于当时还在的老太太的威严,便给姨娘停了避子汤,其中一个很快的就有了身子,生了薛五老爷的长子。家里现下的大爷薛虭。
故而,薛虭虽然说是家里的大爷,但并非是嫡长子而是庶长子。
薛虭出生两年后,又有一个姨娘生了二爷薛虰,又过了两年薛五太太才有了生育,生了三爷薛虬。是以,三爷乃是家里唯一的嫡子,也是太太唯一的孩子。自幼就聪明不过,念书极有天赋,一贯被太太看的如同眼珠子一样。
不过就是去了一趟花楼,居然就被人打死了。
老爷倒好,不说安慰太太,将凶手绳之以法,居然不知道和四老爷那里达成了什么共识。本来该死的甄家子,居然只是被打了几十板子,便被放了出去。太太岂能愿意,为此很是很老爷闹了一场,但却没有什么用处。老爷已经铁了心。太太气急攻心之下,便病倒了。
一直都不安分的大爷,居然也敢在这个时候踩上一脚来。
呸,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他是个什么玩意。
“刚才可是有人来了?”陪房婆子挑了帘子回到房里,便听得本来躺在床上的薛五太太已经半坐起来,轻声的开口问道。
陪房婆子便走过去在五太太的身后垫了一个软垫,开口说:“是大爷,说是要过来瞧瞧太太,已经被我打发回去了。”
虽然陪房婆子是这么说,但是五太太如何不知道,他这是要过来看笑话呢。当下便冷笑一声道:“不过是老爷略松了口,让他帮衬了家里两日罢了。居然就张狂起来。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谁说不是呢!一个庶出的下流胚子,还以为三爷没了,他就能…”见到五太太的面目表情一边,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当下便给了自己两巴掌说:“太太恕罪,是奴婢说错话了。”
薛五太太想到前段时间不明不白死了的薛虬,心下就是一痛,眼眶一热,眼泪险些就要落下来。她的虬儿,是她这辈子最得意的孩子,也是她要依靠一辈子的人,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可恨那老爷,虬儿死了,他不想着帮他报仇,居然还和仇人搅合在一起。
实在是该死的很!
“太太……”陪房婆子看着五太太的脸色变了又变,似乎是带了疯狂,现下一禀,轻声的喊道。
薛五太太听到陪房婆子的声音,这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只能是她儿子的。她的虬儿虽然是没了,但是属于他的东西,谁人也不能动半分。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天气太好了一些缘故,接下来的几日里,金陵城里都在沥沥的下着小雨。虽然说雨势并不大,更甚一点,烟雨蒙蒙的样子,倒是让金陵城里多了几分别样的美感。只是这气温却猛然的有所下降,这让不少已经换上了轻便夏装的人,有些受不住。不少人因而得了风寒之症。
先且不说薛宝钗这院子里有几个丫鬟都得了此症。就是强壮如同薛蟠,也因为一时的不察,着了道。如今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鼻子堵塞,着实的有些不好受。
这一日,薛宝钗才从薛蟠的品书苑看望他回来。走至回廊的地方,停了下来。
侧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院子里的景致,现下已经四月中旬了,这桃花已经是过了最盛的花期,开始渐渐的凋零。不过现下那一朵朵开着的桃花,因沾了雨水后越发的显得娇艳欲滴了,看着倒是比开的正盛的时候更叫人动心。
云卷见薛宝钗停留在这里,好一段时间都没动,一股冷风吹过来,让身后跟着的丫头打了一个冷颤。
薛宝钗也因为不查,打了一个哆嗦。
“姑娘,这里冷,还是快些回屋吧。万一也得了风寒可不美了。”云卷微微的往前一步,语气担忧的说道。
薛宝钗虽然是有心想要欣赏一下,不过又一阵冷风吹来,便也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点了点头,便也抬步走去。
到了屋子里,去了身上的蓑衣蓑帽,又有云舒捧了早已经备下的热腾腾的姜茶水过来。虽然不大喜欢姜茶水里的那一股姜味,不过为了自己的身体,薛宝钗还是皱着眉头喝了下来。近身伺候薛宝钗的云卷和云舒,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伺候着薛宝钗洗漱了一番,又捧了一碟腌渍的酸甜杏子到跟前。
薛宝钗吃了两颗,感到口腔里的姜味彻底没了,这才罢了。
“姑娘,丹心来了。”薛宝钗这才完了事情,想要到床上休息一会儿,便见云卷福了福身,如是的开口说道。
薛宝钗开口说:“让他进来吧。”
丹心在薛宝钗三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单膝跪地,开口道:“属下见过主子。”
“行了,起来回话吧。我让你办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