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弗拉西斯不是想抱怨什么,因为回来之前他就问过他是不是确定要这么做,对于自己下的决定,按照弗拉西斯的性格是不会后悔的。但他没想到弗拉西斯的身上竟然没留下一点痕迹,莱因在整个骑士小队面前说出了是弗拉西斯把它变成不死生物的话,如果没有其他证据,那么除非莱因能清醒过来,否则弗拉西斯将会处在很不利的地位。
他们都很明白,祭司长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是暂时让弗拉西斯停职,已经是很柔和的处理手法了。毕竟祭司和普通牧师不一样,他们被视为离光明女神最近的人,弗拉西斯和不死生物扯上了关系,自然不能在祭典期间继续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
“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说得对。”弗拉西斯笑了笑,侧过脸来看他,“骑士长,我现在深陷泥潭,大约也没有别人愿意帮我了——我能够相信你吗?”
“当然。”汉普顿毫不犹豫地答道。
“毫无保留地相信?”
他追问道,同时用那双海洋一样蓝的眼睛注视着汉普顿,像只是单纯的凝视,又像是在确认他的情绪真假。汉普顿不得不承认,“看起来很诚恳”就像是弗拉西斯与生俱来的天赋,面对他确实很难说谎。
他勾起一边嘴角,没有躲闪弗拉西斯的目光,“当然,你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他觉得气氛很不错,可以说他和弗拉西斯之间几乎从来没有过现在这么好的气氛,如果聊的不是这样的话题就更好了。他正想找个别的话题——比如既然弗拉西斯暂时也做不了别的,不如今晚来个约会什么的——弗拉西斯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给他找了份苦差事:“那么帮我个忙吧,现在我不能出入档案室了,你去帮我找些东西。”
“……”
没想到他根本连一个晚上都不愿意停下来,汉普顿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找什么?我去给你借出来吧,你自己找也许更快些。”
他对档案室里那些从几百年前就开始存放,而且隔一段时间就要增加数量的档案没有什么兴趣,况且在阅读方面弗拉西斯比他擅长不止一点,让他去找太浪费时间了。
“不行,我要找的东西恐怕连你都没有借出来的权利。”弗拉西斯摇了摇头,递给他一张纸条,“你回去自己看吧,找到以后把上面的内容筛选下来记住,晚上我在房间等你。”
从级别上来说,汉普顿作为骑士团的领袖,和弗拉西斯这个战斗祭司是同一个等级的,拥有一样的权限。既然汉普顿无法借阅,也就是说即使弗拉西斯自己去了,也只能当场翻阅,没有借出来的权利。档案室里达到这个保密级别的档案可不多,汉普顿疑惑地看了弗拉西斯一眼,没有直接打开折好的纸条,只是点了点头,把它收了起来。
“晚上我去找你。”
汉普顿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先换了一身不那么随意的衣服,先前他只卸下身上的铠甲,穿了件干净衬衣就去找弗拉西斯,而这样的打扮是不被允许进入档案室的。把自己收拾干净后他打开了那张折起来的纸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皱了皱眉。
弗拉西斯要看的是莫西祭司和阿伦卡祭司的档案。
难怪说他的权限不足以借阅,除了祭司长以外,其他十一位祭司和骑士团的两位团长都只能当场翻阅,不能把彼此的档案带出档案室,因为这些资料对于圣殿而言是需要绝对保密的。
毕竟无论是谁都不愿意自己的短处被敌人知道,而他们身为圣殿的掌权者,自身的资料被泄露出去也足以成为他们致命的弱点。
而且理论上他们阅读资料后是不能向别人透露的,这些档案里的内容只能在相同级别的十三人之间流通,弗拉西斯现在被停职,汉普顿应该是不能告诉他档案内容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既然他这么要求了,汉普顿猜想应该是祭司长没有解除他的权限,他虽然因为被停职无法去档案室阅读两位祭司的档案,但还拥有知道档案内容的资格。
他把纸条销毁,没再耽误时间,直接去了档案室。
档案室是由主教级别的高阶牧师轮流看守的,很不巧,今天轮到的是位熟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弗拉西斯先前挑出来刺激他的那位绿眼睛的年轻主教。看到汉普顿进门,他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很惊讶。
“女神的荣光在上,布兰登骑士长,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您。”
“……日安,朱利安。”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汉普顿觉得稍微有些尴尬,“我想看两份档案。”
“哦……好的。”朱利安看起来还是很惊讶,他上下打量了汉普顿几眼,似乎在确认他的来意,在肯定对方没有别的意思后才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写着名字的纸条,然后打开了对应的档案室,“因为保密性,您不能把档案带出去,只能在里面阅读,在您离开之前我会进行检查,骑士长,您确定要进去吗?”
汉普顿点了点头。
“好的,我会为您计时,您最迟可以阅读档案直到我敲响警示铃的时候。”他又看了汉普顿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让他进入了档案室。
这里有圣殿最古老的防护法阵,朱利安打开的仅仅是存放在最深处的房间里,对应莫西祭司和阿伦卡祭司的两个小隔间而已。这些档案不只有纸质部分,还有一些幻象法术存下来的影像,汉普顿自然带不出去,只能快速地把它们都看了一遍,然